那是距今的一个月以前。

楚医生写了许久,最后放下笔,目光投向床榻上的“他”,喃喃道:“许越,你的身体……”

“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这位医生也并不在意自己的患者是否听得见,自顾自地说下去:“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精神力失控的表现只不过是昏厥、濒死,你还能承受?我还能救得了你?这是因为你如今还在战线上,你的精神力还高度集中在那些厮杀、搏斗之上。但你已经到达临界线了。一旦你停下步伐,不去战斗,去回归生活,你的精神力就会失去目标,它会没有再能‘发泄’的渠道。你会愈发地无法克制自己的欲望,本能会诱惑你,迷惑你,蛊惑你……你会不得不去找Omega,甚至是主动地去……你不可能……”

许越静立在原地,难辨神色地听着。

忽而,他急促地呼吸了一下,闭上眼,身躯微微颤抖。

“许越。”

浑身红痕的宋之澜躺在床上,半睡半醒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了?”

“我”

“……少爷……”

嘈杂的人声也在此时钻入许越的耳中,有一把年老的嗓音,听起来很是焦急:“刚才我一去大厅,就看到他倒地不起……这……”

所有的声音慢慢地散去,许越依旧是躺在那昏暗、无光的地方。

他躺着,一动不动的。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一把声音穿过这层层自我封闭的厚膜,穿过这无尽的意识深海,抵达他的身畔。

“许越。”

许越缓慢眨了下眼睛。

“怎么还躺着?”

“你是打算不回家了吗?”

那道声音逐渐地远去,好似要走入什么漫天的风雪,从此抛却身后的一切事物。

“那我自己走了?”

许越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去抓那把声音。就在这一片黑暗之中,他却犹然看见了一道身影的离去。仿佛抓不住,就要从此不复相见。

“……不要。”他微弱地喊道。

那比在战线上负伤还要疼上数百倍的剧痛,自许越那悸动的心尖蔓延开来,流窜到四肢、到骨髓他的嗓音愈发地低弱了,宛若就要断绝声息,“老婆……”

他发着抖地蜷缩着,乞求着。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