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是过了初夏的季节,外面草长莺飞,艳阳高照,长袖的白大褂下面还套着长袖的衬衫,他却还是觉得身上冷的厉害,本能的认为程瀚在病号服外面输液的手臂也会冷,小心翼翼的将他卷起的袖子往下捋了捋,又将盖在胸前的薄被往上拉了拉,这才心满意足的弯起嘴角。

第116章

只是没想到程瀚会醒来。

这些日子几乎所有的时间是用来睡眠,好不容易转回了普通病房,程瀚迷迷糊糊睡了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竟然清醒过来。

睁开眼睛便看到程越歪坐在病床边支着手臂在椅子的扶手上,抵着额头手指你捏着眉心,整个人看上去既疲倦又单薄。

心脏不知道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你来干什么?”

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很突兀的响起,原本有些昏沉的程越猛然间坐直了身子,抬手扶了扶略微低下去的眼镜。

“你睡醒了?”

“谁允许你来的?”不过是一时之间的怔忪,逐渐恢复了神智的程瀚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

程越不动声色的抚了抚胸口,那里面突如其来的心悸让他有点承受不住,扶着一旁的床头柜缓缓站直了身体。

“只是来看看你好不好,我先走了!”

“到真是没有如你所愿,对你来说,我会下来是不是一件晴天霹雳的噩梦?这个医院很快就不是你一个人雄霸天下了,你是不是很惋惜??”

“没有。”

“程越,那你跑来这里装什么深情?还是觉得在我还没有彻底康复之前上演一场兄弟情深的戏码给你的那些属下做表率?”

“没有。”

“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好好养病,我先走了。”不管愿不愿意承认,在程越的心底,家人,永远是那份温柔的存在。

这些年习惯了一个人,却还是没有习惯他们的恶语相向或者是漠不关心,程瀚不过是简单的几句话,换做他人,会不会听进去都不一定,但是,终归是不一样。

胸口密密麻麻的疼痛越发的肆意,背对着程瀚不敢回头看,害怕看到那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因为对于他的仇恨而变得狰狞恐怖。

“程越,你装什么装?既然有胆子来却没胆子面对我,是不是真的被我猜中了,那个时候在手术室里面你是不是也是这样装作深情的看着妈妈昏迷不醒。然后却不制止何晨让他不择手段害死了妈妈?”

“程瀚,我说了,那件事情是意外,你没有必要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那你敢不敢把当年的法医鉴定拿出来给我看?”程瀚撑着身子坐起来口气如同生病前一般咄咄逼人寸步不让,眼眸深处的执着像极了那个时候他当着程以凡的面耿直了脖子说,他很爱陆子谦一样。

“不可能。”

“你是害怕了,你是做贼心虚了是不是,程越,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要找出来那份被你和警方串通好掉包的法医鉴定!

你尽可以一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模样享受万人拥羡,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和何晨为你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随你。”程越脚下的步伐有点沉重和,试了好几下却没走出多远的距离,身后程瀚的声音像是地狱深处的魔爪一点一点扼住了他的咽喉。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恨不能当初死的人是你!”

严华冲出去了一趟刚进病房的门口便被程瀚足够恶毒的诅咒惊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赶忙穿过外间推开里面的门,程越僵直的身子逆着阳光有点微微,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明显是被那句话伤到了的模样。

“程瀚,你怎么能这样和你哥说话?”严华冲快步走到程越身侧想要伸手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