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两位,五年前,不知什么缘由结了仇,这五年来别说见面了,就从未出现在同一个场合下过,更别说谢家那位凡是有秦家属意的项目都必争个……”原本正说话的人霎时止了声。
还在听的人正纳闷,刚想开口让他说下去,就看见对方的示意。一回头,就与陈叔冷淡的视线正对上,警告的意思很明显。
他们立刻消了声,不敢再议论什么。
见那群人安分了些,陈叔才收回视线,看着远处还伫立在墓碑前的身影,心里默默盘算着时间。
温长龄是这时回来的,他见谢杳还没有离开的打算,皱了皱眉,正要张口询问,陈叔却看出了他的想法,好心解释道:
“不用去,还需要二十分钟。”
温长龄茫然,神色间满是不解。
“送人走时,小姐会念《地藏经》超度亡灵。”陈叔继续说。
《地藏经》是什么,就算温长龄再不了解也是清楚几分的。
佛家的重要经典。
他虽然不懂缘故,但也立刻安静下来,站在陈叔身边,不再去惊扰正站在墓碑前的谢杳。
见他还算乖巧,陈叔难得愿意多“教导”下这位新人,也是含了私心,继续说着:
“家主幼时曾被广济寺的善济大师赐言,道她是个有佛缘的人,劝老家主莫让她沾惹上太多杀伐果断的气息,即便真要沾染,也需时时抄些佛经静心。”
只不过谢家到了这一代,只出了她这一个孩子,身上的担子重,商利场上哪有那么单纯,自然不可能真把人送去寺里。
但等人大了些,看着她长大的老人也都发觉了她的性子。
看着柔柔弱弱、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又被刻意教导着沉稳无绪,但真正在意的事与人,却总是付出全部的真心,某些决策上又太……
就怕到最后,又成了一个极端。
于是,老家主,也就是谢父,让她从经书中挑选一本抄、背。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彼时才十岁的谢杳,从一众经书中选择了一本超度亡灵的《地藏经》。
她那时或许是不懂其中意思,也不明白父亲意思,只是单纯觉得顺眼,就选了去。
但这本经典,向来是忌讳徒有形式而无修行的。
……
眼前关于照片中人的记忆画面不知过了多少,等到心底所念终于停歇,谢杳并不打算多留,正要转身离开,一道身影忽然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轻轻抬眸,望着这位戴着细框眼睛的男人片刻后,才将他的身份对上了号。
是秦鹤川身边的秘书,陈硕。
寂然半响,是对方先开的口。
“秦总为您准备了茶歇。”
邀请意思很明显,但伴随着他话落,谢杳眸底原本因为念经而稍暖的神色又淡下了几分。
她神色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人,直到对方面上笑容都快维持不住时,才嗓音极淡地拒绝:“不必了。”
答案已经给出,谢杳本想不再给对方留有任何挽留余地,直接向温长龄的方向走去。
却在动作的下一秒,忽然想起什么,又停下问:“你在他身边多久了?”
“四年了。”虽不解他询问的缘由,陈硕还是立刻答道。
谢杳沉吟了下:“难怪。”
等这话落下,她未再停留,朝着正在等自己的二人走去,留下一脸茫然的陈硕。
这一幕落入了不少来参加葬礼的人眼中,私下议论的声音又多了不少。
大多是道谢杳冷心,真是毫不留情面。也有小部分,更好奇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远处,正撑着伞数地上小草的温长龄,几乎在谢杳走过来的一瞬就抬起头,笑得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