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正浓,墙上的时针悄无声息指向两?点整。
老?宅内彻底陷入一片静谧,除了偶尔能听见的风雪声和水声、吱哑声,再无旁的声响。
倏地间,一只?紧紧攥着的手出现在金丝笼上,雪白的手背上绷直的很?紧,紧到使笼子猛地颤了下,过了数秒,才重新恢复平静。
这?一夜已经过去了一半。
谢杳意识迷糊的躺在床上,一双沾满水意的眼失神望着窗台边。
许是觉得这外头的月光太过清亮,从浴室里出来的秦鹤川缓步走到窗台边,将窗帘合上。而后,俯身入被中,将躺在另一侧的人捞入怀中。
谢杳清醒了几秒,红唇间开口时带着潮湿的呼吸:“你怎么这?么粘人。”
粘人到,就因为她想着给点舒适距离就不悦,又来缠着她,还比先前都过分。
秦鹤川已经替她吹好墨发,他垂眸在她发间蹭了蹭下巴,低哑的声音里满是餍足:“不喜欢?”
那倒没有。
就是觉得,有的时候这?样来还好,要?天天这?样她身体有点承受不住……
“婚帖已经写完了。”秦鹤川整个?身子牢牢将人禁锢着,神色间怠懒至极,“还有一个?月就是和阿杳的婚礼了。”
被他这?么突然提起,谢杳才终于意识到没两?天就是除夕夜了。
难怪这?人忽然不高兴起来。
“除夕夜,和我一起去族里过?”想了想,她试探性开口。
“嗯,我还去找景云锻炼了下酒量,不会一杯就醉了……”秦鹤川将被子捻好,让两?个?人之间只?能是最坦诚的身体接触,热意传递,而后,淡而喑哑的声线从薄唇间溢出,尾调还带着一点清傲的笑。
谢杳怔了瞬,随即觉得好笑:“那现在几杯?”
“……”
“三杯。”
谢杳纤长眼睫颤了两?下,数秒后,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笑得身子都有些抖,直到一只?属于男人冷白如玉的手覆在了她的蝴蝶骨上,笑声才霎时止住,声音都滞住了些:“别,别闹。”
“我不笑你了。”
她说这?话时嗓子已经有些哑,还带着浓浓的鼻音,不知道是不是着了凉。
秦鹤川眸色微暗,注意力也顿时被她眼下的情况所吸引,将长臂收回,再自然不过的起身出了房门?,片刻后拿了杯温水和预防药进来。
谢杳顺着他的动作望过去,见他回来拿着的东西?,安静坐起身子,接过将药喝了下去。
这?药有困乏的副作用,喝下没多久,谢杳就有些恍神,加上秦鹤川整个?身子重新将她揽入了怀中,被熟悉的凛冽气息所包裹,没过多久,她呼吸的频率就渐渐稳定了下来,细细的一声,很?安静。
再有两?日就是除夕夜,无论如何谢杳都不想生?病,更不用说秦鹤川了。
原本还会拉着她胡闹的人几乎是一瞬就恢复如常般,整个?人也看着冷了不少。
*
今年的除夕夜似乎格外热闹。
一年前的除夕夜,谢杳身上事?务脱不开,又因着高烧不退,族里的人其实?没见到她来,这?也是她成为家主以来破例的唯一一次。
但是今年,她不但带着秦鹤川去了族里过年,见了不少族中的老?长辈,看见某几家里新添的小孩时,也神色沉静的将一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给了来和她道贺的小孩子。
“要?说什么?”孩子的父母温声对收到红包的孩子们说。
“谢谢姐姐!祝姐姐新的一年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孩子家长连忙打断:“笨呀,出门?前说了什么,不要?叫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