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自打将军和少帅战死,她便伤痛过度踩空了台阶,大夫说是中风,如今能坐起已经是大幸,”柯奉生叹息,“小姐莫要伤心,她是将军府的老人了,我柯奉生定会好好照料!之所以没告诉小姐,也实在是因为小姐在京中也不好受,此前听说小姐也大病了一场,我实在是……”
“我知道,柯叔不必自责,如今我要在岑州住些时日,婶娘就先由我来照顾吧。”
“那怎么行!你如今是县主,还要监察商路一事,哪里能再分神。”
“柯叔,”严之瑶伸手拉住他,眼中已是通红,“父兄故去,我不曾尽孝,婶娘于我,已是亲人,便就叫之瑶来照顾,也算全了我的遗憾吧。”
柯奉生被她抓着衣袖,一如多年前,她揪着他的衣衫巴结喊着带我去找父兄吧,我很乖,不会乱跑的。
片刻,他终是松口:“好。只是,小姐莫要伤心了,凡事,还得往前看哪!”
“好,柯叔我知道了。”
岑州将军府本是空置了许久,百姓皆道柯副将虽是成了主将却不忍触景生情,也因为严家军如今已经易帜,所以没有搬进去。
如今严之瑶等人住了将军府,大家皆是知道是严家女儿回来,多少都会往里头张望几眼,而后叹息一声。
“哎,她家婶娘落了个痴呆,不知道这严小姐该多难过。”
“人家是县主的身份回来的。”
“那不还是严家的么。”
“你懂什么,没见严家军的旗帜都换成大桓的桓字了?”
“那又怎么?”
“没有严家军啦!便是严家女,也是大桓的县主了。”
“哎,原本以为这柯副将一直不接任主帅,是在等严家小姐嫁人……”
“没见严家军又编入了新人么?要我说呀,大桓与南戎通商贸易了,倒也不需要打仗的,这戍南军也可以了。”
“就是苦了严家这小女儿了,我听说她原本是要大婚的,只可惜大婚当日出了事。”
“嘘,走走走,别叫里头听见。”
……
皇甫曦吐出嘴里的甘草杆子,从影壁后头转出来,折身往里头走去。
严之瑶正在给婶娘擦嘴。
婶娘如今半边身子不能动,整个人目光都是呆滞的,吃喝拉撒皆是需要人照顾。
“以往的婶娘精干得能张罗整个将军府的事情,还能顺带手捎着闹腾的我,”严之瑶收起毛巾,转过头去,“怪我,没早些将她带回京城。皇甫神医,中风你有法子治么?”
“中风?那可不好治,”皇甫曦探身过去,她一伸手就扒了婶娘的眼睛,“不过谁告诉你她是中风?”
婶娘被这一动作吓住,啊啊叫了几声。
“难道不是?!”严之瑶霍然看上。
“是不是,扎几针才晓得。”
眼看她甩出一排针,婶娘更是开始奋力挣扎,严之瑶大惊:“你确定?!”
“安平县主,你知道我为何姓皇甫么?”皇甫曦已经挑了针出来,“因为药谷那老家伙自诩是神医皇甫谧传人,自古以来,扁鹊断脉,仲景制剂,而我师祖独精于针灸。如今世上若是有人敢质疑我的针,可是当真孤陋寡闻。”
婶娘原是撑着无法动弹的身子嗯嗯使力,不知为何,突然就不动了。
严之瑶拦着的手指一僵,退到了一边。
皇甫曦呵笑,她俯身扎针,嘴里道:“听严之瑶说,婶娘你原本也是会些土方子的?那也算是懂点点医的,怎么还能着了道?”
一针下去,婶娘眼睛忽得一亮,啊了一声。
“别急,你学术不精,被害了呢,也不算丢脸,毕竟你师祖不是皇甫谧,”皇甫曦嘴上欠欠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