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临砚用拇指摩挲她的指节,触到那枚音符戒指:“不,这是开始。”

窗外,第一片雪花悄然落下。

尤挽俯身,轻轻拥抱周临砚,小心避开他背上的伤口。

第十九章

春天来得悄无声息。

尤挽站在音乐学院的琴房窗前,看着庭院里第一株绽放的风信子。

周临砚的康复训练进行得很顺利。

“尤老师,有您的快递。”助教轻轻敲门,递过一个牛皮纸包裹。

包裹上没有寄件人信息,尤挽拆开包装,里面是一封手写信和一幅儿童画。画上是三个火柴人站在钢琴旁,最矮的那个被涂成了金色。

【亲爱的妈妈:

苏菲医生说写信可能比打电话好。对不起我以前总是哭闹。新爸爸妈妈很好,他们带我去听了音乐会。我现在也学钢琴了,虽然弹得不好。

我希望周叔叔的手快点好起来。他送我的节拍器我很喜欢。

爱你的 斯言】

尤挽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个【爱】字,墨水有些晕开,像是被泪水打湿过。

她将信和画放回信封,从抽屉取出一张烫金门票。

下周周临砚的钢琴大师课邀请函。

她在信封上写下霍斯言养父母的地址,附上门票,却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与此同时,苏黎世郊外的一家高级疗养院里,秦苒意正对着镜子涂抹口红。

瘫痪五年后,她的右脸仍然僵硬如面具,但今天是个特殊日子那个八卦记者答应以五万欧元的价格买下她手中的霍氏黑料。

“秦小姐,该吃药了。”护士推门而入,端着药盘。

秦苒意不耐烦地挥手:“放着吧,我待会儿吃。”她对着镜子调整假发的角度,“今天有客人来访,别来打扰我。”

护士离开后,秦苒意从枕头下取出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是她这些年来收集的所有霍氏黑料。

财务造假证据、商业贿赂记录,甚至还有霍寒屿父亲当年涉及的一起未遂谋杀案。

这些足以毁掉霍氏最后一点声誉的东西,是她复仇的最后筹码。

门铃响了。秦苒意艰难地操纵电动轮椅来到门前,却看到站在外面的不是约好的记者,而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陌生男子。

“你好,秦女士。”男人微笑着出示证件,“我是来为您做例行检查的新医生。”

秦苒意警觉地后退:“没人通知我换医生。”

“汉斯教授临时有事。"男人不由分说地推着轮椅回到床边,“请配合检查,很快就好。”

二十分钟后,护士发现秦苒意倒在床边,药片散落一地,已经没了呼吸。

警方初步鉴定为“意外服药过量”,但尸检报告上有个不起眼的备注:死者指甲缝中提取到少量不属于本人的皮肤组织。

但鉴于秦冉意精神不稳定,时常抓伤护士,这条备注最终也无人在意。

三天后,周临砚的钢琴大师课在维也纳音乐学院举行。

尤挽坐在最后一排,看着台上那个左手在琴键上飞舞的男人。

中场休息时,工作人员悄悄走过来:“尤女士,前排有个孩子想见您,说是您的……”

尤挽顺着指引看去,霍斯言穿着小西装,紧张地站在过道上。比起上次见面,他长高了不少,眼睛里少了惶恐,多了些光亮。

“让他好好听课吧。”挽轻声说,“结束后……带他去后台。”

下半场开始,周临砚演奏的是改编版的《挽歌》。

演出结束后,尤挽在后台走廊遇到了被养父母带来的霍斯言。男孩怯生生地递上一束白色风信子:“送给周叔叔的……祝他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