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个黑影闪过。

霍寒屿站在花园的阴影里,透过窗户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原以为自己会愤怒,会疯狂,可此刻充斥胸腔的,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

那个会为他哭为他笑,为他忍受一切伤害的尤挽,已经彻底消失了。

现在的尤挽,眼里有星辰大海,却唯独没有他。

第十七章

深夜,尤挽正在工作室调试新曲的混音。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屏幕上显示着【社会福利局】的字样。

“尤女士,很抱歉打扰您。”电话那头的女声带着公式化的礼貌,“是关于霍斯言的事。他被收养后一直拒绝进食,目前已经住院治疗。心理医生建议……”

“我已经签署了放弃监护权的文件。”尤挽打断对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疤痕,“请按照程序处理。”

挂断电话,她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音符,却发现它们扭曲成了霍斯言哭泣的脸。

手指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按不下去。

“需要帮忙吗?”

周临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尤挽勉强笑了笑:“没事,只是社会福利局又来了电话。”

周临砚将咖啡放在桌上,目光扫过她紧绷的嘴角:“还是那个孩子的事?”

“嗯。”尤挽端起咖啡,热气氤氲中掩饰自己微红的眼眶,“他无法适应新的领养家庭,试图绝食……但这不是我的责任了。”

周临砚没有立即回应。

他走到窗前,望着雨幕中模糊的城市轮廓:“我联系了苏黎世的一位儿童心理专家,他明天会去福利院看看情况。”

尤挽猛地抬头:“你……”

“不是为了你。”周临砚转身,嘴角挂着温和的弧度,“基金会最近在拓展儿童音乐治疗项目,这是个很好的案例。”

尤挽知道他在说谎。

那个心理专家是欧洲知名度最高的儿童创伤治疗师,根本不是基金会能负担的。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握了握周临砚的左手,感受着他掌心粗糙的茧。

与此同时,在一家康复中心里,秦苒意正对着镜子调整颈托的位置。

五年前那场“意外”车祸让她半身不遂,却奇迹般地保住了性命。

镜中的女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光彩照人的钢琴家,凹陷的双颊和浑浊的眼睛让她看起来像个行将就木的老妪。

“霍先生,久仰大名。”

秦苒意对着刚进门的男人露出扭曲的微笑。

霍寒屿比五年前更加消瘦,监狱生活在他眼角刻下深深的纹路,但那双眼睛里的偏执丝毫未减。

“你说有办法让我见到尤挽。”霍寒屿直奔主题,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条件是什么?”

秦苒意用还能活动的右手推过去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周临砚和尤挽在音乐会后拥抱的画面,两人无名指上的音符戒指在闪光灯下格外刺眼。

照片的人光鲜亮丽的模样深深刺痛了秦冉意的双眼。

“我要他们和我一样。”秦苒意咬牙切齿地说,“……像我一样。”

霍寒屿盯着照片,眼神阴鸷:“地址。”

秦苒意露出胜利的微笑,缓缓报出一串门牌号。

三天后的深夜,尤挽工作室的火灾警报突然响起。

周临砚正在隔壁琴房修改乐谱,听到警报后立刻冲了出去。

浓烟已经从工作室的门缝中渗出,火舌舔舐着窗帘,将整个空间染成橙红色。

“尤挽!”周临砚大喊,却被浓烟呛得剧烈咳嗽。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