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状元,公主殿下还在等着你们呢。”
沈复临将视线从谢云姝手上收回:“公主殿下邀我们去骑马,你快些准备。”
谢云姝怔住了。
初到长安时,沈复临差点被贵人坐骑撞倒,从此他见到马就绕道走。
如今,他竟能为了公主答应去骑马。
一瞬间,她喉咙发涩,门外的冷风直往骨缝里钻。
到了皇家马场,一眼望去,全是皇亲国戚、勋贵子弟。
有人看到沈复临,大声调侃。
“文状元也来学骑术,为博红颜一笑,当真痴情!”
另一人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攸宁公主要选驸马,这位可是圣上钦点的人选呐!”
攸宁公主面颊绯红:“本宫只是请大家同乐罢了。”
“这是哪家姑娘?”
有个年轻男子注意到谢云姝,上下审视了一番。
攸宁公主瞥了她一眼,唇角轻佻:“一个仵作,沈状元的旧识。”
几名世家公子互递眼神,嘲讽出声。
“这皇家马场,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混进来了。”
“堂堂状元郎居然有这种出身低贱的旧识……”
沈复临脸色微沉,还未开口,就被攸宁公主拉住胳膊:“沈郎,我们一起去选匹好马吧。”谢云姝低头默默跟在两人身后,看他们并肩而行,相谈甚欢。
不知谁提议比拼马上技艺,说输的人要接受惩罚。
沈复临看了眼期期艾艾的攸宁公主,竟答应了。
很快,他第一个落败,公主的贴身丫鬟起哄:
“不如惩罚搜身,看沈状元藏了什么宝贝送给公主殿下。”
话音刚落,两名少年凑上前,在沈复临衣襟内摸出一封书信。
拆开一看,字里行间写满了关切。
众人起哄得更加厉害。
长安人人都说,沈复临不近人情,书信来往只谈公事,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少年翻到下一张,几张栩栩如生的画展现在眼前。
攸宁公主倚窗赏雪的侧影,湖边喂鱼的新奇,窗边的回眸一笑。
谢云姝被挤在人群最外边,一张一张看下去,心痛得几乎不能呼吸。
攸宁公主脸烧成粉霞一般颜色,一把将那书信拿走。
而沈复临耳廓微红,轻咳了一声。
有人起哄让攸宁公主比试,她翻身上马,却刚跑两圈就落在最后,被人轻松超越。
“殿下输了!”丫鬟看了眼沈复临,故意给她递上一壶马奶酒:“请殿下饮尽。”
攸宁公主皱眉:“本宫的风寒还未痊愈……”
丫鬟立刻看向他:“沈状元,你舍得让殿下受罚?”
攸宁公主闻言忙接过酒:“那可不成,他喝了酒便满身起红疹,还是我自己来罢。”
说罢,她举起酒壶。
可还没沾到嘴唇,就被沈复临一把夺去,抬头饮尽。
四周先是一瞬安静,然后爆出更大的喧闹。
“沈状元对公主殿下果真是情真意切啊!”
“是啊,为了公主殿下竟连自己安危都不顾了!”
谢云姝孤零零站在人群外头,喉头的酸涩怎么也咽不下去了。
再也忍不住,她转身往远处停着的沈府马车奔去。
刚踏上车,就听见背后几个贵族小姐压低声音嘲讽:
“那就是沈家的狗皮膏药吧?要不是沈状元念着她的恩情,早就让她滚蛋了。”
“真是厚颜无耻,明知公主殿下和沈状元两情相悦,还横插一杠。”
闻言,谢云姝脚下一软,狼狈地栽进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