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关上，谢云姝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落在地。

她将脸埋进膝盖，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

翌日，天光大亮。

风雪停了，长安城被笼罩在一片刺目的雪白之中。

谢云姝推开窗，一夜未眠，双眼红肿。

街上传来小贩的叫卖声，混杂着几句闲谈，断断续续地飘进她耳中。

“听说了吗？那个状元郎沈复临，昨儿个夜里就出城了！”

“啧，真是可惜了，多俊的一个郎君……”

“可惜什么！跟那恶毒的长公主搅和在一起，活该！”

谢云姝的心，不可抑制地沉了一下，空落落的，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

他真的走了。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顾长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云姝，准备好了吗？”

谢云姝深吸一口气，敛去所有情绪，起身开门。

顾长风一身戎装，身姿挺拔地站在门外，阳光落在他肩甲上，反射出冷硬的光。

“收拾好了，就出发吧。”他看着她，目光深沉。

“北疆的风，比长安更烈，但也能吹散一切不快。”

他顿了顿，声音放缓了些。

“从今往后，你不必再为任何人而活。”

“只为你自己。”

谢云姝看着他，良久，重重地点了点头。

夕阳西下，给巍峨的长安城门镀上了一层悲壮的金色。

两匹骏马自城中疾驰而出，踏着满地碎金般的残雪，朝着北方的地平线奔去。

马背上，女子的背影挺得笔直，再未回头。

长安的风，终究是留不住要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