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他尽力将声音压得和往常一样毫无波澜：“会让公主如愿的。”

话音刚落，攸宁公主脸上那甜美的笑意凝固了一瞬。

一抹极淡的冷意和失望从她眼底划过。

“哦？”攸宁公主的声音冷了半分：“沈郎是要亲自为本宫去寻吗？”

◇ 第14章

“不，”沈复临一口否认：“臣会做。”

“当真？”攸宁公主的声音高了几分，颤音里有几分不敢置信。

沈复临看着她，眼底并没有什么波澜，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臣不会欺骗公主殿下。”

这一句承诺，比任何山盟海誓都能够取悦她。

攸宁公主笑着挽住沈复临的手臂：“那本宫要同你一起做。”

她仰起脸，笑靥如花：“沈郎，你亲手教我，好不好？”

看着沈复临点头答应，攸宁公主立马笑着拉着他去了御厨房。

御厨乌泱泱跪了一片，又识趣地悄无声息退出去。

掌事侍女一脸为难，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劝：“公主，您金枝玉叶，千金之躯，这等粗活……”

攸宁公主却看也不看她，一双眼睛只黏在沈复临身上。

“本宫从前看话本，总好奇那些寻常夫妻是如何过日子的。他们说要一起做饭，一起在檐下听雨，一起让雪落白头，才算得上夫妻。”

她伸出纤纤玉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桌上的面粉，指尖瞬间染上一抹白。

“沈郎，本宫也想和你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沈复临心上，脑海中瞬间翻涌起的不是对未来的期许，而是被尘封的过去。

从前在兰溪村时，谢云姝最爱在下雨天拉着他坐在屋檐下听雨打芭蕉，她也总在初雪的日子拉着他一起赏雪。

他读书时，她总在一旁揉着面团，温热的灶火映着她明亮的眼，做出的芙蓉糕在他口中更是整个江南最香甜的。

而那些曾经他习以为常的日常，原来才是此生最好的时光。

掌事侍女简攸宁公主心意已决，再劝无用，只得躬身退下守在御厨房门外。

沈复临敛去眼底的情绪：“公主想怎么做，臣照办便是。”

他开始凭着记忆一步步复刻谢云姝的做法。

“先加水，水要温，一点点加。”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

攸宁公主学得有模有样，可她毕竟十指不沾阳春水，面粉和水在她手里变成了一场灾难，不是太干就是太稀。

沈复临沉默地看着，最后不得不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引着她去感受那面团的软硬。

肌肤相触的瞬间，公主的脸颊飞上一抹红晕，眼底是藏不住的羞怯与欣喜。

可他握着的那截手腕，细腻，冰冷，没有一丝熟悉的薄茧。

不是她。

不是谢云姝。

他面无表情地收回手，任由公主自己兴奋地揉捏着那团终于成形的面。

“然后呢？然后呢？”她像个得到新奇玩具的孩子，仰头追问。

“加糖桂花，揉匀，然后上锅蒸。”

他的每一个步骤都精准无比，像是演练了千百遍。

他确实演练了千百遍。

在过去的七年里，他看过她做过无数次。

半个时辰后，热气散去，一笼晶莹剔透、带着馥郁花香的芙蓉糕，呈现在眼前。

“成功了！沈复临，你快看，我们成功了！”

攸宁公主小心翼翼地捏起一块，眼里的光芒比天上的星辰还要亮。

她将糕点递到他唇边，满怀期待。

“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