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赎罪,我早已自由。】

林修远从身后为她披上外套时,发现妻子正望着东方的天空出神。

远处的地平线上,一架飞机正穿过积雨云,像一粒银色的尘埃。

产房的阳光格外明亮。

新生儿嘹亮的啼哭中,助产士惊喜地宣布:“是个健康的女孩!”

而体检报告最后一栏清楚写着。

【心脏结构正常。】

秦北栀亲吻女儿光洁的胸口,那里没有疤痕,只有一颗健康跳动的心脏。

“这样就很好。”她轻声道,眼泪落在婴儿粉嫩的肌肤上。

林修远将母女俩拥入怀中,窗外的薰衣草在风中摇曳。

多年后的某个午后,林修远在阁楼整理旧物时,碰倒了那个素白骨灰盒。

盒底夹层飘出一张泛黄的纸条,秦北栀的笔迹温柔而坚定:

【亲爱的陌生人

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我活到了白发苍苍。

这颗心,终究还是留给了自己。

请告诉那个等雨停的人

我很好,勿念。】

火苗吞没纸条的瞬间,他听见楼下传来女儿的笑声。

透过天窗,看见秦北栀正在花园里修剪蓝铃花,阳光将她鬓角的发丝镀成金色。

林修远走下楼梯,从背后抱住这个占据他整个生命的女人。

清晨的阳光透过白色纱帘洒进卧室,秦北栀在薰衣草香中醒来。

床头柜上的相框里,三岁的女儿小栀正抱着一束向日葵笑得灿烂。

“妈妈!”软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是“咚咚”的脚步声。小丫头抱着比她人还高的玩具熊闯进来,发梢还沾着露水,“爸爸说花园的蓝铃花都开啦!”

林修远端着早餐托盘跟在后面,白大褂口袋里插着刚摘的玫瑰:“今天有台重要手术,不能陪你们去集市了。”他弯腰吻了吻妻子的额头,指尖轻触她锁骨下的疤痕那里如今纹着一朵小小的蓝铃花。

那里跳动着全世界最坚强的心脏。

“早点回来。”秦北栀将薰衣草香包塞进他口袋,“小栀昨晚说想吃你做的舒芙蕾。”

窗外传来货车鸣笛声。

花农正将新鲜花材卸在店门口,看见小栀便变魔术般从耳后摘下一朵粉色康乃馨:“给小公主的礼物!”

“要帮妈妈理花!”

小丫头踮脚去够剪刀,肉乎乎的手腕上戴着林修远编的手链。秦北栀笑着将她抱上高脚凳,手把手教她修剪玫瑰刺。

正午的阳光把花店镀成金色。小栀趴在橱窗边数路过的小狗时,突然指着街对面惊呼:“妈妈看!风筝!”

秦北栀抬头,一只蝴蝶风筝正卡在梧桐树上。

“我们去帮忙好不好?”她轻声问女儿。

小栀已经举着长柄花剪冲了出去。男人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转动轮椅匆匆离去,只留下风筝在风中摇晃。

“叔叔忘记拿风筝了……”小丫头失望地噘嘴。

秦北栀望着那个消失在街角的背影,将女儿被风吹乱的鬓发别到耳后:“也许他赶着去看更重要的风景。”

傍晚的厨房飘着焦糖香气。

林修远边做舒芙蕾边听女儿叽叽喳喳讲风筝的事,突然感觉腰间一紧秦北栀从背后环住他,脸颊贴在他后背心跳的位置。

“今天复查结果很好。”他关掉炉火转身,掌心贴住她胸腔左侧,“这颗心至少还能陪我五十年。”

小栀趁机偷舔打发的奶油,沾满了鼻尖。

在夫妻俩的笑声里,窗外经过的邮差将一封信塞进信箱信封上没有署名,只画着朵简笔栀子花。

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