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茉眼瞳在火光里微微一怔,门框外的院子里,有姑娘在人群中跳着转圈舞,仿佛光在此刻都照向了她,深夜依然没有尽头地转着,每个人都没有回去?的意思,火也没有要熄,而她为什?么还在这里呢,楼望东又在哪里,为什?么还不回来,是在人群里看?姑娘跳舞吗,那里高高大大的男人很多,又或者跟朋友玩去?了,反正她可以自己回民宿,他又没责任要管着她。
想?到这,周茉忽然空空落落的,望着烧下来的灰,那点星火都在时间里冷了。
又忍不住觉得?,以后和他在一起是不是也会这样,他追一追就不管了,撂了她在原地等着。
她对这里又不熟悉,看?什?么都是雾蒙蒙的,进来的人越多,她就感觉到越孤单,因为都不是楼望东。
但有人说起他的时候,周茉一颗心?又提起来,死灰复燃了一下,这时楼妈妈说:“你眼睛怎么红红的,困了吧?不用一直在这里待着,随时可以回去?睡觉。”
一句话把她燃起的火碾灭了。
周茉还赖在人家里做什?么呢,但她还是找了借口:“我带恩泰来的,他妈妈还没接他走呢。”
她原本还担心?小男孩到处跑,但这里人多热闹,又有得?吃,他去?哪儿玩能比得?过这里,如果是以前,她也能像他一样单纯地感受欢乐,如果她没有喜欢上一个人的话。
“望东!”
忽然,门外有人嚷出了这道?名字,周茉脖子一下伸直了,那颗心?“啪”地一下像烧着了的柳条,又隐隐有些雀跃。
“是小卖部的老板娘。”
周茉听见旁边有人说了一句,忙起身道?:“她来接儿子了,我出去?跟她交接一下。”
说罢她提起了包,又把放在旁边的塑料袋也顺手?拿走了,出去?时老板娘已经抓到了自己的儿子,无需周茉交接什?么。
老板娘也没找到楼望东,周茉那点烧到半夜的心?火又蔫了,她忽然明?白,喜欢上一个人,就是将快乐的那条绳子攥在他手?上,他一提,她就会不由自主跳动,他一牵,她便会生出从未有过的颤抖。
身不由己了。
她最后往院子外走了。
一直踱步到巷口的一道?大树下,它的影子很高,伸展得?很宽,周茉站在它底下就能被完全藏住了,她正要躲起来等人的时候,忽然一束车灯将她照得?无处隐匿。
她就抱着一瓶茅台低头,好像她不看?灯,灯就看?不见她似的。
地上的影子长长地拔了过来,他身上的气息呼哧呼哧地朝她席卷,周茉步子往后一退,踩到一片落叶,“啪”地一声,响得?暴露了她的心?事?。
“要走了吗?”
他这样问的时候,周茉蓦地抬起一双眼睛看?她,草原的夜晚也是凉的,她冻得?眼眶有些酸:“是啊,明?天坐车去?海拉尔,后天一早的飞机呢。”
气话都往外涌了,楼望东显然怔了片刻,远处还有笑声,他低头说:“我是问你现在要回去?睡觉了吗?我送你回去?。”
周茉脑袋撇到一边:“不用。”
楼望东就笑了,男人的脑回路真?是奇怪,他看?不见她在生气吗,还说:“我今天都送了一天的人了,不差你一个。”
“那你送他们好了,你们这儿那么多人,还有会跳转圈舞的鄂温克姑娘,够你送了。”
楼望东忽然朝她走近一步,周茉后背就抵到了树桩子下,听到他沉声:“你喝酒了?”
周茉晃了晃手?里的茅台,“叮当”的声音像驯鹿脖颈下悬着的铃铛,将猎人的目光引了过去?。
她低头拧开了盖子,又从兜里掏出了
一枚小小的酒杯,从里面倒出了最后一点,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