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瞳仁有一刹的晃动。
周茉抿紧了?唇,他的食指在她唇珠上点了?点,见她不肯开口,微不可?察地叹了?声?,好像叹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脚,连茉莉的一点甜言蜜语都听不到。
周茉忍得好辛苦。
其实跟他说自己在准备他的生日?礼物又如?何呢,跟他说自己会送他亲手做的编绳吗?可?她偏偏笨得连绳子还不会编。
离开赛日?还有几天,周茉工作日?完全利用休息时间去做,无数根细绳组成密不透风的网,她又想象楼望东是被她这道网捆着,于是在辛酸中品出一点骄傲。
通宵了?两个夜晚,周三那天,她去领那块青龙木胚,拿着水磨刀抛光时,压着胆战心惊,老板说她:“真是胆子大。”
一旁的表姐呵笑?了?声?:“谈个恋爱,把我表妹的胆子都练大了?。”
周茉没心思跟他们闲聊了?,手里的这块木胚磨了?又磨,像她这颗心,都被楼望东磨透了?。
六点的时候,踩着夕阳的余光到达跑马地。
偌大的马场总有无数的事物隔挡在她面前,她绕了?又绕,问了?好一些人?,辗转了?马厩和训练营地,终于在一处围栏后看见他高坐马背的剑影。
眼瞳蓦地一湿,哽咽地唤了?声?:“楼望东……”
声?音仿佛淹没在喧嚣里,光线又不明亮,她又用力唤了?声?:“楼望东!”
就这样,他从?马背上转身看她。
周茉手心攥着那枚吊坠,站在围栏前仰头看他,男人?自高大的马背上弯身低头,手里控制着缰绳,眼神里似有隐忧:“怎么进来了?,这里危险。”
她举了?举手,男人?的目光落去,蓦地掠过一道怔愕,她手心坠下一枚乌木色小吊牌,对他说:“你的生日?礼物,楼望东,让它保佑你出征顺利,无事平安。”
就在他将头颅低得更下时,周茉踮起脚尖,为他戴上,隔着一处围栏,连同她一颗颤颤巍巍的心,都送去与他一同上这赛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