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

李瑄宠溺地摸了摸白袖的脑袋,转而看向旁边他的皇子妃戚怜君,“你嫂嫂此次前来,其实是有些话想问你。”

戚怜君微微颔首,神色有些难掩的愁苦,看着白袖刚要开口,就听外面忽然隐约地传来阵嘈杂的吵嚷。

李瑄瞬间警觉起来,便和戚怜君匆匆地往房间外面走,薛桥见状也快步跟了出去。

要把他逼死才甘心

外面隐约的吵嚷声渐渐消失,不多时薛桥独自回到了东厢。

白袖问及原因,这小太监只说滩地前面经过很多流民,李瑄和戚怜君怕暴露别业位置,就自小路先行离开了。

滩地经过流民不假,李瑄和戚怜君先行离开也不假,只是薛桥隐去了更重要的事情。

他刚刚穿过密林混进流民队伍,随便逮住个人详细盘问才知道,郁王的东原大军昨夜闯进了京都。

东原军非但在外城安营扎寨,还抓了很多平头百姓,经过的这些流民都是侥幸逃脱的,所以连夜携家带口地逃命。

除此以外,郁王还公然挑衅地放出话来,只有将他想要的人交出来,才肯撤军。

郁王要的人究竟是谁,那群流民不知道,但薛桥再清楚不过。

他当初纵火带殿下离开那座小院的时候,没料到郁北渊居然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为逼殿下回去竟屠杀无辜百姓,害得那么多人流离失所。

“京都也有流民吗?”

“啊?”

薛桥被白袖突如其来的问题砸得愣了愣,刹那间没有反应过来。

在白袖的印象中,京都是繁华富庶之地,百姓各司其业,街巷里连乞丐都不常见,怎么会突然有那么多流民呢?

在白袖平静的注视下,薛桥脸憋得通红,煞有介事地咳嗽几声,支支吾吾地答道:“就或……或许……或许是其他地方来的吧……”

他说完像是生怕白袖再问些别的,就赶紧埋着脑袋,勤勤恳恳地给他家殿下剥蜜桃。

东原大军截堵京都官道口,苍穹山谷滩地是离京的必经之路。

耦香别业院落小,在东厢总能听见隐约模糊的吵嚷声,有时是在白日有时是在深夜,白袖心里存疑却没有再问过薛桥。

又是将近半月时光缓缓而逝,白袖逐渐也开始能下榻走路,能伸展四肢活动筋骨,偶尔还会跑到院里看花赏草晒晒太阳。

这日白袖窝在躺椅里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听见院门外传来极其细微的声响,薛桥正在厨房熬药,他便起身前去探看。

沉重古朴的门敞开道缝隙,外面有位老丈正在往门槛前放东西。

汤药和膳食都是定期送来,这老丈想来也是李瑄特意派遣的,每回将两大只食盒放在门口便走,和白袖薛桥没打过照面,也不知道这耦香别业里住的是什么人。

此番见白袖现身老丈颇为惊讶,瞧着这位小公子这副虚弱的模样,确像是大病初愈的,怪不得每回都要送名贵的药材来。

便好心嘱咐了一句,“小公子快回屋吧,要是这时候伤着风可够难受的。”

白袖微笑着颔首道谢,“敢问老伯,这宅子的主人何时来?”

当时李瑄和戚怜君走得太匆忙,到现在已经有半月时间没见,白袖不免有些担忧。

老丈闻言憨厚地笑出声:“这种事情老奴可说不准,老奴就是给殿下府里赶车的,主子的事情哪里敢打探。”

李瑄何时来耦香别业不会跟赶车的报备,老丈不知道很正常,他又试探着问道:“那殿下他还好吗?”

这句老丈倒是答应得痛快,“自然好啊,还是照常的上下朝,殿下在朝廷里领的是闲职,平时没有案牍劳形,就爱玩赏字画。”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