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梅花......”
“我......我不记得了,我真的不记得那是种什么味道了,怎么哪种都不是,我要怎么办,我必须要吃那种糖......”
最后几种糖块白袖几乎是跪爬着尝完的,他急出了眼泪,却又没法准确描述它的味道。就像他若是吃不到那种糖,性命就会难以为继似的。
见到殿下这副模样,薛桥鼻尖发酸,心疼地别过头去,眼泪忍不住簌簌而落。
这觉得难受就要含甜的习惯,纯粹是宠出来的毛病,那种花香糖块的味道很特殊。除了殿下没人尝到过滋味,他如今要去哪里找呢?
连血糊糊的遗体已都被戚清澜带回东原,他还能到哪里给殿下找呢?
三天前噩梦般的逼宫那夜,郁王挡下李烨靠着最后那点气息朝殿下射来的冷箭,众目睽睽之下正中胸膛,当时在场所有人惊慌失措。
唯有殿下平静得可怕,在郁王逐渐涣散却眷恋不舍的目光里,缓缓地转过身去,面无表情地步步踏上金銮殿的高阶。
东原军都说狡兔死走狗烹,南晋新帝就如此对待扶他上位的功臣,甚至连个留恋的转头都没有。
旁人怎么说薛桥不管,殿下要做的事情他无条件服从,回到东宫后殿下淡淡地说他累,那晚躺下后便一直昏睡到现在。
在殿下昏睡的这段时间里,折翼将军戚清澜去修缮了戚门陵墓,将戚怜君的坟茔从皇室迁回戚家。
全京都没人敢阻拦,她带着郁王的遗体,率领骁骑营和大军即刻回转东原。
御林军打扫战场的时候,某位将士在金銮殿前捡到一块玉佩,莹白温润颜色,背面好像刻着古老的家族印记和标志,被踩得稀碎。
层层上报到东宫掌事太监,薛桥见殿下尚未醒来,即刻命全京都最好的锻玉工匠去修,金箔熔化再粘合,破碎的痕迹依然很明显。
两个人那么久的恩怨纠缠,如今也只剩了块满是裂痕的家族玉佩,以及某种最终会被淡忘的味道。
堂堂新帝,为了吃块甜甜的糖,像个撒泼耍赖的孩子似的哭了整夜。
直到东方泛白,陆祺来东宫,白袖才在他怀里睡着。
将人安抚睡下后,陆祺小心翼翼地给白袖盖上薄毯,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发鬓。
即使哭得眼睛红肿,满脸泪痕,怀里这个家伙还是掩盖不住的漂亮柔软,他就像个精致的瓷器,易碎却扎手。
陆祺现在才后知后觉,他从来就不了解他的九儿,能靠手段拉拢郁北渊瞒天过海,后又借皇帝手扳倒李烨的人,哪能是什么温驯的?
只是他从来就用老眼光去看待九儿,从来没有真正地以九儿的角度去面对他所承受的那些伤害,这样又何谈爱他?
如今九儿即将继承南晋大统,自然不能再履行此前的婚约,这三日从薛桥的叙述中,陆祺能感受到九儿真正的心之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