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那噩梦般的折磨白袖从未放下,皇帝皇后和李烨,还有郁北渊,造成了足以完全改变他人生轨迹的伤害。
如今兜兜转转,他的人生算回归了正轨,这一路上,有人在弥补,有人在继续伤害他,过往种种好的坏的皆是身后事,白袖不愿再重新提起。
见白袖似乎有些走神,郁北渊撑住身体艰难地咳了两声:“阿袖......”
白袖徒劳地张了张嘴,喉间发紧,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他本来是想答应一声的。
就在犹豫之间,周围侍卫忽然惊嚷起来,未及反应耳边陡然响起阵凌厉的破风声,只见一道莹着白光的短箭直朝白袖的面门而来!
白袖脊背发凉,怔愣在原地。
随着箭镞没入皮肉的声音,离他最近的郁北渊踉踉跄跄张臂扑过来,毫不犹豫地紧紧抱住了白袖,侍卫们惊呼着顿时混乱起来。
许多人簇拥着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喊着王爷王妃,可是郁北渊没有放手。
郁北渊就那样满足贪恋地抱着,渐渐地有股温热液体流进白袖的后颈,顺着他的脖子染红襟领。
郁北渊闷闷地呛咳了两声,喉间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抱白袖的力气却越来越小。
最后似乎是有些力不从心,脚下不稳彻底滑跌到地上,露出胸膛上闪着冷光的箭镞,他似乎毫无察觉,还是挣扎着想去够白袖。
白袖就像痴傻似的,没有弯腰,更没有伸出手去拉他一把,就瞪着那双漂亮却空洞的眼睛,呆滞地望着前方的虚无。
全文完
李烨率旧部逼宫闹剧后,陆祺和褚宣城帮新帝料理朝廷政事,包括叛贼处置先帝丧葬和新帝登基。
众朝臣似乎都没在这变故中回过神,原本就德不配位的东宫储君,竟然一跃成为南晋?江山的帝王。
事到如今,有先帝的遗诏和丞相府在头顶上压着,他们对此事不敢有二话,眼下也正是风声鹤唳的时候,若谁贸然出头谁就有掉脑袋的风险。
不敢说归不敢说,可是挡不住心里腹诽,而且这位阴柔骨新帝着实不怎么样,将所有事情推给陆祺和褚宣城,自己则躲在东宫整整睡了三天三夜。
日夜转换,暑气蒸腾,白袖是在飘着细雨的阴凉傍晚醒过来的。
他刚睁眼,守在旁边的薛桥就连忙搀扶,觑着白袖的脸没怎么敢出声,只倒了盏温茶小心翼翼地喂给他。
白袖眉眼很平静,坐起来靠着床头,未伤的右手端着茶盏,将头凑过去极轻缓地啄饮,那自然的神态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直到那盏茶喝完,白袖忽然慢吞吞地扭过头来问薛桥:“给我块糖吃好吗?”
听到殿下还能情绪如常地说话,薛桥结实地松了口气,赶紧应声然后吩咐殿外伺候的太监立刻去御膳房拿糖。
在等糖的过程当中,白袖抱住膝头,慌张地望向窗外,表情看起来焦躁不安。
太监得令后不敢耽搁,层层传递很快就将御膳房里所有能找到的糖都送到东宫。薛桥剥开精美的糖纸,双手捧着珍重地送到他眼前。
白袖把糖块含进去,咂摸咂摸甜的滋味,惨白着脸色几乎毫不犹豫就吐出来,笃定道:“不是这种味道。”
“那种糖是有点花香味,我......我具体说不清楚是哪种花......”
白袖嘴唇翕张不住地念叨着,整个人就像中邪似的,他动作迟滞地掀开身上盖的薄毯,光着脚晃悠悠地往桌案边跑。
骨感白皙的脚踩在木质地板上,他貌似完全觉不出凉,眼睛里就只有桌案上那依次摆开的各种各样的糖块。
白袖每一种都要亲自咬一口尝尝,神色颇有些惊慌失措,“不是这种味道,好......好像是桃花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