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我吗,过去那些年里,我是真的打心底疼她,想她好的。我没想过后来会那样,会和她闹得那样僵。”
宋南津当时什么神情也没有。
“想她好,就是把她往绝路逼。”
“怎么样才算绝路?一个人,活到一百岁衣衫褴褛是绝路,还是披金戴银,性命堪忧才是好?我给了她希望啊,南津,她的一切都是我给的,她的生活、学业、她后来拥有的一切。”
“没有我,她能有吃穿不愁的生活吗,别人多羡慕啊,说她没了爸妈也能攀上咱们家,像大小姐一样。哪怕她只是大学毕业又怎么样呢,比过她原来的生活好多了,哪怕只是普通过日子那也是很好的啊。”
宋兰春扯扯唇:“哪怕她真的如我所说嫁给那个叔叔呢,人家多富贵啊,又不是二婚,文徵嫁过去,以后生活只好不坏……”
话音刚落,面前东西突然被宋南津掀走。
玻璃杯瓷杯掉地上碎了一地,声响惊了周围不少人。
宋兰春脊背骨都惊出一身汗。
而宋南津还是坐那儿,面不改色,甚至看也没看她,只是盯着桌面。
没人知道那一刻他心中风暴。
宋兰春当下也知道,宋南津不喜欢她提这个。这是他心中最大的刺。
他说:“如果她当初真的嫁了,那我敢保证今天姑母就不是坐这儿,我肯定有一百种方法能整您。”
宋兰春手指有些寒意捎过。
像冬天刺骨的风。
她说:“我从没觉得你这样陌生过,好像我们从没认识过。”
“今天就是我爸来了,我也能当不认识。”
“好,我知道了,你就是喜欢她,喜欢到无可救药。”
“是啊。”他轻笑:“我自己也知道。”
“好,那姑姑今天给你说声对不起,你原谅我,事情这么久了我也没办法。但是南津,你知道吗,你喜欢她喜欢得这么卑微,你不怕她有天不要你,南津,这世上没有长久感情的,我们老一辈都知如此,你又何必呢,等你哪天把一切希望都倾注到她身上,可她走了,那么豁出去一切的你什么也没了。”
“那就等那天再说吧。”
“什么意思。”
“如果文徵不喜欢我,我自己就会走,她喜欢我一天,我高兴一天,她不喜欢我。是我不好。”
宋兰春也知道,眼前人是劝不动了。
她这侄子清楚,宋南津是什么性子,九头牛来了也拉不走。
“真没想到最后让你栽了的会是文徵。”
她这话说得有点不甘,也有点复杂。
“你和她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宋南津说:“六年前。她十九岁。”
“十九岁。”
宋兰春想了想,那年宋南津有短暂回国,他爸妈闹离婚,他情绪状态不好。时间线倒对得上。
“你喜欢她?”
宋南津回忆:“起初不喜欢。”
一个住在他姑姑家受人资助的小姑娘,确实没到要他注意的地步。
他们一个外出,一个上学,宋南津偶尔看见她,不是读书就是读书,要么就是廊檐挂着的那个书包。
她的头好像从没敢抬起来看他过。
有人喊她,她就后知后觉应一声,啊一声,别人要她倒茶,她也就倒,稚嫩得不行。
可后来。
宋南津想到了那些。
他是什么时候喜欢文徵的呢,他也不知道,反正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了。
那个夜晚,那黄柯一梦的夜。
于他来说,那个晚上。
是美梦。
宋兰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