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头火起,当即捏起锁头,出门去寻那小畜生。
这会儿的工夫,小崽子还在学堂。
姜芸到的时候,正赶上沈念牵着他出来。
见了她,沈念眼神意外:“芸娘,你怎么来了?”
姜芸不理他,上前一把揪起沈昌延,咬牙:
“我箱子里的钱呢?拿出来!”
沈宴之与姜芸相处多年,从未见过她如此疾言厉色,当即皱了眉拦住她:
“你干什么?有话好好说,什么钱?”
沈昌延在她手里拼命挣扎,不服气地一口咬在她手腕上,姜芸吃痛地松开手,心头火起,又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芸娘!”沈宴之一把拽住她胳膊,眼神愤怒,“你不要太过分。”
沈昌延一张口,哇哇大哭,边哭边恶人先告状。
“我早上跟娘亲要钱买文房四宝,她不但不给我,还打了我。我买来是为了学习,又不是为了旁的什么,凭什么打我?”
“再说了,她自己偷偷藏起来那么多私房钱,不给我用,还瞒着爹,谁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沈念看向姜芸的眼神顿时狐疑。
芸娘对他向来是全心全意,没有半点保留,可她现在居然瞒着他在偷攒私房钱?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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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芸冷笑一声:“私房钱?”
“沈念。”她定定地看着他,瞳孔黑得深不见底,“你摸着你的良心说,你和延儿在这个家里的吃穿用度,是不是我赚的钱?”
“你进衙门半年,我可有伸手向你讨要过一个铜板?”
“既然如此,我的钱,又算什么私房钱?!”
沈念顿时汗流浃背,几乎抬不起头来,周围众目睽睽,他压低声音道:
“芸娘,我绝没有疑心你,是我太没用,你只消再等些日子......”
姜芸打断了他:“你知不知道,你儿子要的文房四宝价值多少?”
“五百文!这分明就是攀比,你说我该不该打?”
“我不同意给他,他就要偷钱,沈念,你想让你的儿子以后是个贼吗?”
沈念一听这数,顿时眉头蹙起:“我当是多少,不就五百文钱,有这么严重吗......”
他忽然住了嘴。
沈念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他现在在姜芸面前,只是无名小吏沈念,不是风光的探花郎。
五百文,对于一个贫寒的家庭来说,当然是一笔高价。
他连忙改了口:“这事确实是昌延的不对,咱回去了关起门来好好教育。”
姜芸抿紧了唇,没说话,另一道声音忽地飘了过来,正是谢锦绣。
“沈官人,和夫人在这里做什么?”
她嘴里虽然称姜芸为夫人,眼神却挑衅。
沈昌延当即上去,抱住了谢锦绣的腿,委屈得满眼泪花:
“谢姨姨,娘亲打我!”
“我想买一套文房四宝,不过五百文,她就说我攀比,伸手打了我。”
谢锦绣啧了一声,不屑地扫一眼姜芸:
“区五百文都拿不出来,还好意思责怪孩子,也不反思反思是不是自己这个做娘亲的无能。”
姜芸冷着脸不说话。
谢锦绣斜了眼婢女:
“去,把我马车上那套刚买的听雪轩的文房四宝拿来,送与沈小少爷。”
沈昌延眼睛猛然一亮。
听雪轩可是京城最贵的书斋,达官贵人才去的地方,里面随便一支毛笔,也得三两银子。
他欢呼一声,当即跟着婢女去取。
沈念涨红了脸,对谢锦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