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满腔怒火地驾着马车,在回京城的路上。
马车上雕着暗金云纹,是亲王国公才许用的规制,楚念慈不许他入内,也不许他自行准备车马。
打着许多冠冕堂皇的旗号,让沈念给他和姜芸做车夫,兼使唤的奴仆。
如此跋扈!
沈念恨恨地想等回了京,他定然要想办法在圣上面前狠狠地参上他一本!
回京已是中秋,正值皇家宴会。
男女分席,姜芸如今尚无名分,但有楚念慈的授意,她的座位竟排在顶顶前头。
谢锦绣进大殿看到这一幕时,差点以为自己瞎了眼。
第一反应是不可思议,第二反应是可笑。
沈念回京后还未见过她,她还不知道其中缘由,当即上前问道:
“姜芸,你怎么会在这里?!”
姜芸穿得素净,未着粉黛,只淡淡看了她一眼,继续平静地饮茶。
谢锦绣被她的眼神激怒了:
“你是什么身份,也配和我同席而坐?”
她压低声音:“一个低贱的外室,不知使了什么不入流的手段,混进了宫廷,还敢光明正大地坐在这里,不要命了吗?!”
身侧的小姐妹故作惊讶:
“外室?谁家的外室这样大胆,竟敢出现在这里!”
“真是什么货色都配与我们同坐一席了,甚至还敢坐在我们前头!”
还有人故意高声嘲笑:
“别是藏在粪车里面进来的吧?隔着老远都闻到身上那股子低贱的臭味。”
“以为坐在这里,就和各位世家贵女是一样的了吗?待会儿陛下娘娘出来,你就是等着被人收尸吧!”
姜芸不吭声,握着茶杯的手指,一点一点收紧,骨节泛白。
沈念在对面的男席,听不太真切她们这边的争执,神色焦急地频频往这边张望,又不好直接起身阻止。
挣扎之际,大殿突然一阵寂静,落针可闻。
楚念慈一身绯红官袍,含笑踏入。
通身气质贵不可言,超凡脱俗。
都说探花郎貌美,可在楚念慈面前,便生生黯淡了一截,泯然众人矣。
众人叹息,真真是郎艳独绝,世有其二。
可惜,是个披着艳皮的吃人恶鬼。
一个女子颤抖道:“他长得可真好看啊,听说楚大人至今还没成婚呢......”
一旁的人捣了捣她:“你疯了,听说楚念慈杀人不眨眼,是要吃人心喝人血的,你敢嫁他?”
那女子当即打了个寒颤。
谢锦绣不屑地扫了一眼,嘴硬道:“也就那样吧,还没有我的沈郎好看呢!”
当即有人嘲笑:“有楚相,谁还看你的沈郎?”
“你”谢锦绣气得一时语塞。
虽不服气,她也忍不住多张望了几眼,这个几乎没什么机会见到的,曾经容貌名动京城的楚相。
说实在的,真是天人之姿啊......
最后,陛下携皇后以及后宫众妃进殿,端坐在上头。
当众颁发了一道旨意,封楚念慈为安国公。
众人迷惑不解,这楚相前不久才刚刚请辞,听说是命不久矣,为何如今又还朝,还赐了国公之位。
难不成这恶人命不该绝,又要从鬼门关回来了?
一时有人欢喜有人愁。
还没来得及揣度完,高坐明堂上的皇帝又开了口:
“姜芸,姜娘子,是哪个?”
此言一出,谢锦绣和小姐妹们俱是一惊。
姜芸坦坦荡荡地站起来,走到楚念慈身旁并肩而立,行了一个大礼:
“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