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芸也终会知道一切,会离开他。
当她真的离开之后,他忽然就觉得自己所追求的一切都是如此可笑,半点都比不上他的芸娘。
沈念攥着那一纸婚书,跪伏在地,痛哭失声。
如今,他又该去哪里寻她?
沈昌延还不知死活地跟了过来,看着他哭得哀切,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
“爹,你哭什么呀?她走了就让她走呗,你不也觉得娘根本就比不上谢姨,不配做你的妻子吗?”
“她识趣自己走了,总好过厚脸皮赖在这儿,还得以后我们赶她出去强吧?”
一番话说得沈念勃然变色,他猛然转过头去,眼底布满了血丝:
“住口!”
“谁教你说这些话的?”
“她是你的亲生母亲!你的书念到狗肚子里去了,竟说出这番不孝不义的话来!”
“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沈昌延不服气地大喊。
“爹爹还教育我忠孝节义,自己不也做出抛弃糟糠,贪图富贵的事了么?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遵循!”
“满口胡言的东西,畜生!”沈念气的嘴唇都在哆嗦。
他左看右看,抄起角落里的一把扫帚,朝着沈昌延劈头盖脸地抽过去。
“我打死你!”
沈昌延被抽得边挡边退,鬼哭狼嚎。
12
接下来的时日,沈念就跟换了个人一般。
他白日虽然还在翰林院上值,正常修文编撰,整理典籍,却开始频频出错。眼神是飘着的,心思似乎早已经飞出了天外。
他不再回自己的新府邸,也不去见谢锦绣。
一下值就在城中游荡,拿着姜芸的画像四处询问有没有人见过。
要么,就呆在他从前与姜芸住的屋舍内,不吃不喝地坐上一天。
谢锦绣哭着来劝了他好几次。
“沈郎,我们已经成婚了,我才是你的妻子,你醒醒好不好?姜芸她不会回来了!”
沈念双目深深地凹陷下去,长袍下瘦的只剩骨头一把,摇头道:
“我要等芸娘回来。”
谢锦绣几近崩溃:“她已经知道全部的真相了,还怎么可能回来?难不成回来给你做妾吗?”
“我才是你的妻子,你不要忘了你是靠着我的父亲才走到今天这个地位,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沈念不耐烦地一把甩开她,扭头阴鸷道:
“那就和离啊。”
“还是说我给你一纸休书,你直接回上尚书府去,寻个男人再嫁?只要你和你的父亲大人不嫌丢脸。”
谢锦绣呆住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念,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沈念,你还有良心吗?”
“是你答应与我成婚的,除了新婚那三日,你再没有碰过我!如今还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就这么让你厌恶吗?”
“对,就是令人厌恶!”沈念恶狠狠地看着她,跟看仇人一样。
“都怪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使了什么手段,用了什么香。”
“是你,让我那三日浑浑噩噩,错过了与芸娘约定的日子。若是我早些回来,兴许她就不会走!”
“谢锦绣,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他丝毫不掩饰厌恶的神情,无所顾忌说完伤人的话,扭头就走。
谢锦绣脸上的血色褪了个一干二净。
她几乎是失魂落魄的,独自回到了沈府。
沈昌延正蹲在廊下斗蛐蛐,如今无人辖制越发成日不干正事,一身锦绣华服不知到哪滚得满是草屑。
他一抬头,看见谢锦绣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