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 / 2)

她的班级在三楼,下楼并不是一个很耗费体力的活动,此刻也很少有人,静悄悄的。

她原本下楼梯的动作很丝滑,没有一点停顿,但是就在一楼的拐角处,她忽然停了下来,感受到了一种难言的、潮湿的、略显深重的气息。

她蓦然回头,便看到了站在只有一楼楼梯拐角才拐进去的一条略深的狭窄廊道里的青年。

是凌涧。

朝晕愣住,站定。

她沐浴在阳光下,连眼睫都染上了流连的金色,让无数光阴爱生爱死。

她那双眼眸投掷向他时,简直就像是总是压在灰色童年里的黑色石缸里忽然荡起来的一道水波。

凌涧蓦然避开了她的视线,抿起唇,颀长清瘦的身影往后退了退,彻底退到了阳光照不到的角落。

他感受得到她仍然落在他身上、永远温和包容的目光,喉结滚了滚,眼睫在不起眼地轻颤,却终究还是有些沙哑地开口:“朝晕,能…过来吗?”

这是他第一次喊朝晕的名字,少了很多他平时说话的散漫,因此衬得他原本清澈的嗓音有些脆弱,薄如蝉翼。

他的嗓音淡淡地在她的名字上划过,留下几道并不疼痛甚至还泛着轻痒的划痕。

朝晕眨眨眼,毫不犹豫地笑着朝他走了过去。

阳光随着她的脚步轻移,宛若一颗爱屋及乌的卫星。

她站在他旁边,歪头看他,问:“凌涧,你去哪里了?我找你了好久,没有找到你。”

凌涧避而不答,仍然没有看她。

他平时里总是显得高大而危险的身影此刻拢在墙下暗处,便显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颓唐落寞来,像是最后一捧烟花的冰冷余痕。

他嗓音微哑,还含着意味不明的情绪:“你因为我和别人吵架了,是不是?”

朝晕眼神飘了飘,“哎呀”了一声,进行了澄清:“我们那哪是吵架,只是有点激烈的讨论。”

她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脯:“再说了,他说得就是不对,凌涧就是一个很厉害还很好的人。”

她的话一字不落地进了凌涧的耳朵里,一路向下,横冲直撞地绞翻他的胸膛,最后碰撞出一杯杯酸涩来。

第24章 打架可以不要爆我头吗?(23)

他总是平铺着沁人凉意的眼眉敛着,覆上了几分荫翳,嗓音仍然暗沉:“没有我的话,你应该可以平坦地、光荣地完成你的演讲吧。”

他竟然需要她出头,为他打抱不平,甚至是众目睽睽之下去罚站。

如果因为一直和他玩,让她的成绩也下滑,那她应该怎么解决下一场相似的闹剧?

这是一个只要陷进去就无法脱困的泥沼陷阱。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

他恐怕有一点,自卑了。

猛然一站在阳光下,贪恋的本能后穷追不舍的,便是惶然的灼烧感。

还是他的错。

他无能,没有出路,只能近似于荒废地在荒原人生里留下一串不明的脚印,而后葬在破败的山岗,他无法为她做任何事情,添任何光彩。

也不必让他在她光明璀璨的人生里留下灰白的影迹。

朝晕被他的这句话弄得怔住,探寻地去看他。

她花费了一些时间,很快明白了凌涧在想什么。

她慢慢收敛了神色,变得严肃而认真,“凌涧,这根本不是你的错。我只是在为我的朋友打抱不平,她说的话都是不对的,仅此而已。我不认为这是我的污点,反而是我自豪的地方。”

“你很好啊,成绩不能代表一切的。你正义、能够为朋友两肋插刀,在警察局一个人把所有事情担下,帮我骂喷我的队友,还会早起陪我上学,送我回家,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