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柱的木匠手艺在裴长青眼里一点都不过关,太糙了!

裴大柱这个木匠是自封的,毕竟不是匠户,也没有正儿八经拜过师,就是服徭役的时候因为会点基础被一个木匠选中当帮工,跟着人家学了一些皮毛。

回家以后他时常自己琢磨,修个桌子板凳的,做个简单家什儿,修农具比别人修得好,给铁锨大镢头装木柄也比别人装得更耐用,不会随便脱落。

但也仅限于此了。

木匠的很多技艺和细节裴大柱都不会。

裴长青倒是会,可他没有木匠工具。

那就得空点拨一下裴大柱,让他练好手艺也能一起做点家具农具什么的。

男人们把最后一些家什儿都搬过来,裴母和小珍珠也一起过来。

此时金红色的日头挂在西天,余晖漫漫,洒满这座因为久不住人有些荒芜的小院儿。

可院子里的人却绽放开心的笑容。

“二郎,搬家单过啦,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裴大伯鼓励他。

裴长青一一致谢,感谢大家帮忙修屋子、搬家。

沈宁正在烙馅饼了。

面发好以后揉揉,就可以包肉菜馅儿进去,然后把那口小铁锅烧热,一个个馅儿饼放进去,小火干烙,慢慢地就炕出焦黄喷香的嘎渣来。

“嗯,什么这么香?”裴大伯等人吸吸鼻子。

沈宁笑道:“也没给大家管顿饭,实在是过意不去,我去里正家兑了几斤面,烙几个饼给大家伙儿分分,一家没几个,都别嫌弃。”

裴大伯当即道:“你这个媳妇,咋这么不过日子。就搬个家管什么饭?你们才分家,要啥没啥的,那点面能做几个饼?留着给二郎补补身体吧。”

见沈宁要管饭他就不坐了,赶紧吆喝其他兄弟子侄们回家。

裴父也没挽留,还觉得不请也行,以后盖房子再管饭。

他也要走,却被沈宁喊住。

裴父摆摆手,“不吃,我家去吃。”

小珍珠一个猛子扑上去,跟小秤砣一样坠在裴父胳膊上,“爷,我娘让你留下吃饭。”

小鹤年也跑过来抱住另一边儿,“爷爷,不是说搬家得暖房嘛?”

裴长青也出声挽留。

裴母见儿子媳妇儿都诚心让老头子留饭,不疼他吃,也笑着让他赶紧留下,小声道:“自家人,别推让出怪样子,快坐下歇会儿。”

裴父却又不坐了,拿了铁锨去铲院子里的野草。

俩崽儿就跑过去在附近抓蚂蚱,回头丢灶膛里烧着吃。

裴母想替换儿子烧火,裴长青却拒绝了,让她歇会儿吧。

裴母就去一边儿洗衣服,她和裴父都是闲不住的人,再累只要别人干活儿他们就得找点事儿干。

裴长青也没说什么,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习惯和活法儿,家里穷老人肯定闲不住,等以后不缺吃喝就好了。

穷病只能靠钱来治。

沈宁一边烙饼一边哼小曲,裴长青就一边烧火一边听。

他最喜欢阿宁放松状态下的模样,让他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沈宁可会一心二用了,心里还盘算呢,八斤面粉她做了六斤多,水面比例也有2:1,还能发双倍大。

缺粮的时候还是要发面,出数儿啊。

她把所有的菜都加进去,一共烙了三十个厚墩墩的大馅儿饼,每个有粗瓷碗口那么大。

从天光大亮烙到天黑看不清才结束。

裴长青和裴父在院子里挖了个坑,燃起火堆照亮。

沈宁给家里留了十二个馅儿饼,另外一家送六个。

她用饭笸箩装着馅儿饼,用洗干净的粗麻布包袱盖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