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到这话的许知久却是了然于心。他很聪明,早就在刚才就已经将情况猜了个七七八八。

许知久敛去眉眼的神色,压下不安。

一直以来,是受了旁人所为,妻主也并非是性情大变。

即便心里已经信了,许知久却是咬唇道:“哦,妻主这是将事情全部推给不存在的旁人吗?”

姜眠:“不信也没关系。”

许知久坐在石凳上,长发只简单束着一部分,其余通通倾泄在耳后,铺满整个肩,眉睫胡乱抬起,眸光带着些许破碎。

许久过后,他才继续开口:“若妻主日后再变成那副模样,我该如何自处?”

“不是有休书吗?”姜眠摸了摸身体原先感到不适的地方,此刻没有一丁点异常,“我当时落水后便察觉到不适,病重后或许是被钻了空子才会如此……”

“或许?”

许知久扯出来一抹笑,却比哭还要难看,“妻主也没办法确定吧?”

“夺舍一词牵强,即便勉为其难相信妻主,那若是往后再遭此般对待,妻主还会不会再回来?”

许知久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

明明心底明白这件事不能怪对方,但他就是没办法不失控。

即便这解释再合逻辑,可经历过折磨的他咬碎了牙齿也难把委屈咽进肚子里。

姜眠沉默,被他连串的话说服。

“你离开吧。”她道。

语气并无冷意,反而与寻常一样的平和温柔,好似这已经是她想出来的最优解。

许知久的眸子覆上一丝森然晦暗。

暗淡晦涩的苦楚在咽喉里蔓延,萎靡的虫蛊突然发作一般,蚕食着他尚存的理智。

姜眠认真解释:“之前不想和你分开,所以下意识抵触,不去细想这件事,但其实分开才是对我们彼此,也是截止目前最好的办法。”

之前不想过早分开,原因其实是担心许府的人找她算账,其实当时的她早把人当做烫手山芋。

但自从落崖醒来后一切就变了,她再也没仔细想过分开的事情。

许小公子的后劲太大了。

当时长卧病榻,事事交由许小公子打理,她推也推不开,原先的被动接受在日积月累的相处里逐渐转变成真正的情意。

所以回来后才会对许知久依赖不已。

但明明知道自己是罪魁祸首,她还是一心只想挽救关系,却从来没有想过让对方离开。

是她一直以来罔顾了许知久的想法。

第40章 第40章 可真是慷慨大方

空气凝固, 落针可闻。

姜眠继续补充:“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在京城买座宅子,或者是别的对方都可以, 继续做你喜欢的事情。”

趁她现在这个身份钱多, 倒还是能大气地保他一生无虞。

许知久一点一点的移动目光落下, 将她眉眼里的认真看透。

“妻主可真是慷慨大方。”

被挤出来的字句阴阳怪气, 原本堵在心头的那一口气依旧卡得许知久不上不下。

他紧蹙着眉,即便说了话的唇瓣也似被封闭住,抿成了一条线,压着脾气没有发作。

姜眠颔首:“不客气的,你原本就受了很多委屈,虽说不是我做的, 但却也是因我而起, 理应为你的以后负责。”

她倒没觉得白切黑老婆说反话。

毕竟对方一直对她的态度都模棱两可,之前甚至于想要弄死她, 现在巴不得分开其实才是在她的预料之中。

虽然不舍得分开, 但她身在漩涡,恐怕会连累许知久。

雪景下。

少年的一张脸始终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