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触感分毫不差地贴在脸上。
姜眠莫名,手下意识抵住床榻板,与人四目相接,白切黑的举动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见她毫无反应,许知久情绪跌至冰点,他止不住地侧头咳嗽几声,剧烈的动静使得肺部像是被堵塞一般难熬。
“出去。”他冷冷道。
上一秒还是极为主动的亲近,现在就开始冷着脸赶人。情绪千变万化,饶是姜眠也猜不出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心路历程。
姜眠:“那你好好休息。”
坐在床榻上的少年听着她的话,用力地收紧着指尖,将被褥蹂躏得不成样子,眼眸里更是像搅出了浓稠的墨。
对方没有一丝眷恋的背影离去,愈发增长着他的不满。
明明已经示弱,却完全不被在意,无视了他的主动,故意染上风寒,想以此示弱,结果三句话不到就又闹得彼此间不愉快。
一句退步的话,都不愿与他说吗?
姜眠被赶出了房门,只能重新收拾了间屋子休息,就是一下子没有温香软玉暖床,落差有点大。
不过没关系,等明天温柔系老婆醒了,就不用分床睡了。
她的设想很好,又一整天操劳着水患的事情。带着桓雨一起出去不仅仅是为了说清楚这件事,更是问了他一些当初的细节。
落水后姜侧夫听闻被人扣上了帽子,虽不满但无力反抗,只能放弃原先的身份流落在外,等到不那么严苛才回到重建后的平庆。
她私底下去见了平庆出守列郡的知事,以身份为威胁其拿到当初的一部分伪证。
平庆多的是流落在外的平庆人回来重建房屋,对十几年前的事情那都是积怨已久,他们的家人和钱财都被大水冲走,等来的只有凶讯。
在外只要提起当初平庆的官员,人言可畏,单是吐唾沫星都能淹死人。
一天在外疲倦,面对不太适应的高枕,没一会也睡着了。
相比较她的好眠,隔壁房间的许知久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始终没等到人回来,脸渐渐和天色一般漆黑。
指甲频繁陷入肉里,血紫色的痕迹在好不容易白皙的手心里格外突兀。
他面色阴冷,比在姜眠面前的状态还要差,完全不像是主动亲近的人,尖锐而又可怖得让人心生抵触。
尽管他什么也没有做,里里外外的人都不敢招惹他,总觉得主君是位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人。
成线汇聚留下的血色从裂缝中溢出,簪子的底部沾满了鲜红的颜色,如同鲜亮殷红的水粉。
簪子烙印着止不住的戾气,如同凶兽一般咬住喉颈不放,反复无常地辗转在皙白的手腕,将太久未出现的疼痛加深,看起来仅仅只是在发泄心底的不满。
许知久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嫣红的血滴落纸张上,无一不叫人胆战心惊,只有那血的主人始终面无表情地当作墨水一般写下铿锵有力的字句。
既然姜眠更喜欢身体里的另一位,那他也不必出面,而是由那家伙处理好这件事情。
总之他不会接受让桓雨进门。
梦里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其他人,不管梦是不是预兆,他都希望现实不要出现变动。
这是一张不会退步的血书。
伤口处简单的包扎了下,明显是不熟练的白切黑不想被人发现于是自己处理的。
他以往任由伤口溃烂,而现在却还是做了做表面功夫。
第二日清晨很快到来。
许知久惯例地前往熟悉的位置翻找信纸,浑身没劲无力,手腕一动,就像是牵动了哪里的经脉痛的厉害。
他轻微皱了下眉,垂头检查了下疼痛的部位,就瞧见包扎的纱布胡乱裹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