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丹凝却紧紧盯着旋转门,玻璃上只映出她的脸。

每一次门被推开,她的肩线就无声地抬高一分;

可是每一次进来的都不是她,肩线又重重跌回去。

司仪高喊:“请准新郎准新娘上台!”

李允墨让她挽住他的臂弯,看穿她的不专心,指甲透过晚礼裙掐进肉里。

秦丹凝机械地迈步,脚底却像踩着棉花。

掌声雷动,她却觉得耳膜被一层膜封住,声音闷得发疼。

秦丹凝站在聚光灯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她,掌心全是冷汗。

戒指盒冰凉,像一块铁。

秦丹凝忽然想起她最后一次给江淮序系领带,指尖在他领口停留的那一秒。

轻得像羽毛,却烫得她整片皮肤都烧起来。

那一秒,她竟想抓住她的手。

“丹凝,快点给我带上戒指啊。”

李允墨不耐地催促秦丹凝,她这才把戒指套到李允墨指尖,灯光刺目。

她却下意识回头,看向空荡的门口。

没人。

只有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卷起红毯边缘的碎花瓣,红得像血。

秦丹凝的指节无声收紧,戒指盒“咔”地一声,被捏出一道裂痕。

宴会散场的音乐响起,人群开始退场。

秦丹凝站在原地,背脊挺得笔直,却觉得骨头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碎掉。

助理走近,低声:“江先生......还是没来。”

她没说话,只抬手扯松项链,指背青筋凸起。

喉咙里像塞了一团棉花,吸不进气,也吐不出声。

直到宴会散场,江淮序也没出现。

电梯下行,金属壁映出秦丹凝的影子,脸色苍白,眼眶却泛着不正常的红。

她抬手想揉眉心,指尖却在发抖。

电梯“叮”地一声打开,冷风扑面。

秦丹凝迈出轿厢,脚步虚浮,像踩在冰面上。

那一刻,她忽然明白。

江淮序不是来晚了,他是真的不来了。

恐惧像潮水漫过头顶,她连呼吸都带着咸涩。

秦丹凝急忙回到主宅,几乎是撞开二楼尽头那扇门。

走廊灯未熄,她却猛地按下墙壁开关,白炽灯炸出刺目的光。

衣柜大开,抽屉半悬,空气里只剩淡淡的柑橘香,是他常用的那支洗衣液味道。

从前她嫌甜,此刻却浓得呛鼻。

秦丹凝两步跨到书桌前。

那张浅黄色便利贴被台灯照得透明,纸角微微卷起,像随时会飞走。

黑字干净利落:

“戒指在排水沟,头发在你锦袋,我什么也不要了。”

字迹锋利,像一把钝刀,直接捅进她喉咙。

秦丹凝听见自己耳膜里血液奔涌的轰响,指节无意识地收紧,便利贴被捏出一道裂口。

“江淮序人呢!”

走廊尽头的灯应声而跳,管家踉跄跑来,脸色惨白:“傍晚有辆无牌车接走......听说是江先生自己叫的。”

话话未落,秦丹凝已抬脚,青花瓷瓶“砰”地炸碎,瓷片四散,一块锋利的边缘擦过她的手背。

血珠瞬间涌出,顺着指缝滴落,砸在碎瓷上,绽成一朵猩红的花。

她却感觉不到疼,只觉那股血腥味冲进鼻腔,呛得她眼眶发红。

秦丹凝盯着地上的碎片,胸口剧烈起伏,呼吸像被玻璃渣堵住。

“给我找,将整个北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江淮序!”

第九章

突然想到了什么,秦丹凝半夜驱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