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正给院角的月季浇水,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修长。

“念念,”他轻声唤,递花的手有些发颤,“记得你以前最爱白玫瑰。”

温念诧异地抬眼,水珠从花洒滴落,溅在青石板上:“陆先生,您误会了,我喜欢的是小雏菊,满院子疯长那种。”

说罢,垂眸继续浇花,再没看那束娇艳的玫瑰。

陆景深攥着花的手收紧,花瓣上的晨露洇湿指缝,他默默将花放在门边,像放下一段被误读的过往。

午后,陆景深打听到温念常去镇上的旧书店整理书籍,便早早候在那里。

他身着剪裁得体的衬衫,和满是岁月痕迹的书店格格不入。

温念抱着一摞旧书进来,见他在,脚步顿了顿:“陆先生,您......”

他忙接过书,指尖擦过她的手,温念却像被烫到,迅速缩回。

“我帮你整理。”他说,声音温柔。

可书籍上的繁体竖排,他生疏得很,错把《诗经》当《楚辞》分类。

温念无奈又抱歉地笑:“陆先生,您去歇歇吧,这些我熟。”

他望着她低头时,发丝在颈边晃出的弧度,默默退到一旁,看她指尖在泛黄纸页间穿梭,像在打捞别人的旧梦。

傍晚,陆景深从渔夫那儿打听到,温念每晚都会去小镇废弃灯塔,给里面的流浪猫添水添粮。

他提前备了猫罐头、羊奶,在暮色里候在灯塔下。

咸湿的海风卷着铁锈味,灯塔忽明忽暗的光,把他的影子抻得很长。

温念挎着帆布袋来,看清是他,脚步顿了顿。

陆景深忙上前,把东西递过去:“听说猫喜欢这些,我......”

“陆先生,它们认生,您别费心了。”话没说完,温念轻轻摇头。

说着,从布袋掏出旧瓷碗,舀猫粮、倒清水,动作熟稔。

灯塔里的猫陆续探出头,蹭着温念裤脚打转,她笑起来,眉眼弯成月牙,和陆景深记忆里哄猫的模样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