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署的人进出首辅府数次,才勉强将他的病情稳住。

病愈后的谢云舟,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不再试图硬闯将军府,也不再上演苦情戏码,而是以一种更偏执的方式,试图渗入曲青妤的生活。

他开始动用手中的权势,不动声色地为她铺路,扫清一切潜在的障碍。

曾在大婚当日嘲笑过曲青妤的几位官员,接连因各种或大或小的错处被贬官。

曲家生意上遇到的几个莫名刁难,一夜之间畅通无阻。

甚至连街上几个曾对曲青妤出言不逊的地痞,都被人暗中狠狠教训了一顿,再也不敢出现在那条街上。

他还记得她喜好。

每日清晨,将军府门口都会准时出现一个食盒,里面装着她曾经最爱吃的几样点心和酥糖。

食盒旁,总会附上一支沾着晨露的鲜花,是她祖母生前最爱的品种。

花束下压着一封手写的信笺。

曲青妤从未回应过。

每一次,她都只是让侍女原封不动地将东西拿走处理掉,眼神都未曾多给一分。

这日,陆沉戈恰好撞见侍女又提着那熟悉的食盒准备拿走。

他挑眉,饶有兴致地拦下,打开食盒,拿起一块形状古怪的杏仁酥端详片刻,忽然轻笑一声。

“他还真的有心了,这似乎……是他亲手做的,你要不要尝尝?”

曲青妤淡淡道:“没兴趣……”

他拿着食盒走到院中,对着几个正在打扫的仆役招招手:“来来来,都尝尝,谢首辅亲自‘洗手作羹汤’的心意,可不是谁都能享用的。”

仆役们面面相觑,在陆沉戈带笑的目光下,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一人拿了一块,表情各异地小口吃着。

陆沉戈自己则靠在一旁的梅树杆上,姿态慵懒。

他目光却似有似无地扫过街角某处阴影,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附近的人听清

“味道如何?谢首辅这番美意,咱们可不能辜负了。”

街角阴影里,一道几乎与暗色融为一体的身影猛地一僵,紧握的拳头发出骨节摩擦的轻微声响,最终却又无力地松开。

谢云舟死死盯着院内那被分食的点心,他脸色苍白,胸口剧烈起伏,最终猛地转身,身影消失在深巷之中。

陆沉戈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渐渐敛去,眼中闪过一丝冷嘲。

他转身回屋,留下院中几个面面相觑的仆役。

被禁足于西厢院的苏凝霜,如同困兽,怨毒日增。

她不甘心就此失败,竟用私藏的首饰买通了一个贪财的下人,让其将一封浸了剧毒的信笺送往将军府,意图毒杀曲青妤。

然而,这封信还未出首辅府,便被谢云舟的心腹截获。

看着那封字字恶毒诅咒的信,谢云舟最后一丝容忍彻底化为灰烬。

他亲自去了西厢院,将信掷于苏凝霜面前。

苏凝霜见事情败露,彻底癫狂,又哭又笑,咒骂不休。

谢云舟眼中再无半分波澜,只有冰冷的决绝:“我念你救命之恩,屡次容你,你却变本加厉,冥顽不灵。从今日起,恩断义绝。”

他当即下令:“将苏氏送入城外家庙,严加看管,非死不得出!”

第二十章

处理完一切,他带着那份将苏凝霜送入家庙终生监禁的文书,再次来到了将军府外。

他期盼着这能证明他的悔悟与决心。

曲青妤终于肯出来见他一面,却只是隔着一道门扉。

谢云舟将文书递上,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青妤,害你的人,我已严惩,绝不会再放过。从今往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