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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戈适时上前一步，极其自然地将自己的披风解下，裹在曲青妤肩上：“谢首辅，曲青妤自有我来照顾，不劳您费心。”

谢云舟站在原地，只觉得前所未有的难堪与冰冷席卷了全身。

高座上的皇帝重重咳了一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僵局：“一点意外，无妨，来人，给谢爱卿取件新袍来，宴席继续！”

宫人连忙上前，收拾残局，引导众人归位。

丝竹声重新响起，却再也掩盖不住席间那窃窃私语的暗流。

谢云舟机械地接过内侍递来的新袍穿上，冰凉的绸缎贴着他的皮肤，却远不及他心中的寒意。

他沉默地坐回位置，面前的珍馐美酒变得索然无味。

整个宴席期间，他再未抬头看向对面一次。

他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烧不暖那颗越来越冷沉的心。

宴席终了，众人依序告退。

谢云舟脚步虚浮地走出大殿，夜风一吹，酒气上涌，带来一阵眩晕。

他看见前方，陆沉戈细心地为曲青妤拢紧披风，护着她走下汉白玉台阶。

她微微侧头听着他说话，侧脸线条柔和。

他曾视若无睹的，如今在别人那里被珍视着。

自宫宴受辱归来，谢云舟闭门不出，整日埋首公务。

他试图用繁忙麻痹自己，却总在不经意间失神。

那件被拂落在地的衣袍，和她冰冷决绝的眼神，日夜在他脑中盘旋。

这日午后，曲青妤的贴身侍女玉儿，通过陆沉戈的安排，悄悄将一个人带到了将军府偏厅。

来人是个衣着朴素的小厮，一见曲青妤便扑通跪下，连连磕头。

“曲小姐饶命！小的……小的也是被逼无奈啊！”

曲青妤端坐椅上，神色平静：“你且慢慢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小厮颤抖着声音：“小的……小的原是负责给西厢院苏姑娘送药的下人，那日梅林蛇祸前，苏姑娘身边的嬷嬷偷偷找到小的，给了小的一大笔钱，让小的将一包东西趁人不注意撒在梅林僻静处的雪堆下……小的当时不知那是引蛇药，直到后来蛇群出现，才、才明白过来……”

曲青妤与陆沉戈对视一眼，心中寒意更甚。

小厮继续道：“还有……还有小姐您中毒那日！那毒……那毒真的不是苏姑娘当场下的！是、是更早之前！她买通了您院里一个负责打理花木的粗使婆子，让那婆子每日用浸过毒液的棉布擦拭您妆台前的木梳！那毒毒性缓慢，会日渐积累，需得引子诱发……”

曲青妤蹙了蹙眉：“你说什么？”

“那日苏姑娘强行灌您那几口药里，怕是加了相冲的东西，才引得毒性骤然发作！事后，苏姑娘又用小的家人性命威胁，让小的绝不可吐露半个字……”

一切真相大白！

第十七章

梅林的意外，闺房中的毒杀，全是苏凝霜自导自演的一出出好戏！

曲青妤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即便早已对谢云舟死心，可听到这精心编织的恶毒算计，依旧感到一阵生理性的反胃。

陆沉戈脸色阴沉，挥手让人将小厮带下去妥善安置。

他看向曲青妤，眼中带着询问。

曲青妤再睁开眼时，眸中已是一片清明冷冽：“将军，可否请你，将方才他所言，以及那浣衣妇人的证词，一并散播出去？”

陆沉戈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自然，谢云舟和他那朵纯洁无瑕的解语花，也该让京城百姓看清真面目了。”

不过两三日功夫，各种关于苏凝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