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的淡香幽幽钻入鼻尖,是一种令人宁神静气的味道,与他惯用的浓冽熏香截然不同。
他紧紧握住那只香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窒息般的痛楚密密麻麻地蔓延开来。
第十五章
接下来的日子里,谢云舟几乎日日派人送名贵补品和首饰到将军府,可都被原封不动地退回。
谢云舟看着那些丝绒锦盒,以及那张附在其上的素笺,瞳孔骤然紧缩。
素笺上写着“谢首辅之物,曲某不敢收。”
“不敢收……”
他低声重复着这三个字,指尖用力,将那薄薄的字条捏得皱缩。
她竟连他的东西,都不愿再碰一下。
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地意识到,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子,是真的要将他彻底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
将军府别院内,陆沉戈抱臂倚在门边,看着曲青妤临窗插花,姿态闲适地开口:“谢云舟送来的东西,都退回去了。”
曲青妤修剪花枝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只淡淡嗯了一声。
陆沉戈目光如炬,捕捉到她那一瞬的细微凝滞,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踱步近前,试探道:“他似乎……后悔了。”
窗边的女子抬起头,眸色平静无波,仿佛听到的只是一个与己无关的消息。
她甚至极淡地笑了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历经千帆后的苍凉:“那又如何?”
迟来的悔意,比草都轻贱。
破碎过的信任和真心,又如何能重圆?
几日后,宫中设宴,意在缓和日渐尖锐的朝堂派系之争。
曲青妤和陆沉戈一同赴宴。
宴席之上,丝竹管弦,歌舞升平,一派和乐景象。
谢云舟坐在对面席位上,目光却如有实质,频频掠过曲青妤。
那眼神复杂,掺杂着悔痛与一丝不肯罢休的灼热。
然而曲青妤始终目不斜视,只偶尔侧首与身旁的陆沉戈低语几句。
陆沉戈时而挑眉,时而勾唇,不知说了什么,竟逗得她掩唇轻笑。
那一抹浅笑,落在谢云舟眼中,刺目得如同针扎。
他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杯中酒液微微晃动。
酒过三巡,气氛看似融洽。
一直被禁足,今日特许参宴的苏凝霜,眼底藏着不甘与怨毒。
她端起酒杯,假意走向曲青妤,声音柔婉:“曲姐姐,往日诸多误会,皆是凝霜的不是,今日借此杯酒,向姐姐赔罪,还望姐姐海涵。”
说话间,她脚下似乎一个踉跄,手中酒杯猛地就朝着曲青妤的身上泼去!
这一下变故突然,眼看那殷红的酒液就要泼湿曲青妤的衣裙。
电光石火间,曲青妤却像是早有预料,身形极其敏捷地向旁一侧
那杯酒,半点未曾沾到她的衣角,反而全数泼洒在了恰好坐在她邻席谢云舟的朝服之上!
深紫色的朝服瞬间被洇湿一大片,酒渍淋漓,狼狈不堪。
“啊!谢大人恕罪!”
苏凝霜惊呼一声,脸色煞白,这次是真的慌了。
满座皆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此。
谢云舟却看都未看苏凝霜一眼,他的目光始终锁在曲青妤身上。
见她无恙,他竟是下意识地松了口气,随即毫不犹豫地脱下被弄脏的朝服外袍,伸手便欲披在曲青妤肩上,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关切:“可有吓到?小心着凉。”
第十六章
这番举动,让在场众人议论纷纷。
在那件还带着他体温的衣袍即将落在肩头的瞬间,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