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刚露出的晨光都柔和起来。他知道清枝这姑娘性子?爽利,便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道,“清枝啊,你可有意接手这望香楼?”
清枝接过茶盏,指腹贴着温热的瓷壁,却没喝一口,只抬眼等他继续下文。
老板的笑?声里掺着几分?感慨,“不瞒你说,我原是沈州人。三十年前?兵荒马乱的,我跟着爹娘一路逃到岭南,这才扎下根来。”他望向窗外,目光像是穿过了?千山万水一般,“如今北境太平了?,我想着该带爹娘的骨灰回乡了?。”
望香楼老板说着,又看了?一眼四周,眼中浮起几分?眷恋。
“这望香楼,我苦心经营了?二?十五载,一砖一瓦都浸着心血。”他转向清枝,叹息道,“思来想去?,唯有交到你手里,我才放心。我想,以你的本事,定能让它更上一层楼。”
清枝这才喝了?一口茶,随即笑?道,“老板高看我了?,我哪有这般雄厚的本钱?”
“价钱好?商量。”老板见清枝没有直接拒绝,他眼里的笑?意更浓了?,“我愿让利两成。若还不够……可分?五期偿付,只是你得多给我三分?利钱。”
清枝没直接回话,只说道,“容我考虑两日?。”
老板也不多言,笑?着跟在她身后,亲自将她送出了?大门。
清枝一路思量着,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忽然,一阵激昂的说书声从对面茶楼传来,引得路人纷纷驻足。那北地的口音浑厚响亮,穿透街巷的嘈杂,字字铿锵有力。
她索性坐在了?食肆窗前?,双手托着腮,静静地听了?起来。
对面的茶楼,里里外外挤满了?人,最外头那一圈还有人踮着脚朝里面张望。
“北境三十三城,如今尽数收复!”说书人的醒木往桌上狠狠一砸,“那徐将军真乃天神下凡!半年前?月黑风高夜,他一杆银枪如龙出渊,直破狄营!那阿契柯还未及拔刀,就被他挑落马下!”
四下轰然叫好?。
说书人见众人捧场,更是声若洪钟,“如今徐家军乘胜追击,铁骑所?向,直指王庭!”
人群顿时炸开喝彩,几个热血汉子?更是摔了?茶盏,仿佛下一刻便要奔赴战场,与敌军来个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