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卿以为他看到了自己随意放在桌上的电影小册子,便点了点头。

“看的什么电影?”

“城市之光。”

赫连澈怔愣片刻,大脑飞快旋转,试探着问,“卓别林的?”

曼卿又点了点头,手中针线飞舞,加快动作。

“可怜的流浪汉爱上了眼盲的卖花女,确实很令人感动……”

“少帅,好了。”少女用小剪刀剪断线头,抬眸硬生生打断男人的话。

赫连澈张了张嘴,本想继续说下去,但见少女神色淡淡,两只手乖乖背在身后,一副并不是很想同他交谈的模样。

只是满含期待,等待他的离去。

赫连澈顿觉一口气淤在胸口,更加不爽。

“一个人看的?”

曼卿“啊”了声,小声嘟囔,“和风子一起看的。”

“你也叫他风子?”赫连澈浑身紧绷。

少女不解地望向他,抿了抿唇,“他让我这样叫的。”

“他有军衔,你不能直呼他名讳。”男人脸色如暴雨前雷霆滚过,黑得可怕。

曼卿慌得攥紧手心,如小鸡啄米般,频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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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眼梅腮(4)

指挥室前,立满三十多名近侍,各个身穿藏青英式呢军装,深黑马靴,武装带上光是手枪就挂了三把,军容非常齐整威武。

卫戍队长杨安兴,领着他们亲自端守在门口,下眼睑漫着两团乌青,嘴里衔根骆驼牌香烟,正满口袋乱翻打火机。

“给”

杨安兴下意识接住迎面抛过来的打火机,抬头一瞧,正是永空军的凌子风,这便笑嘻嘻喊了句,“凌校尉。”

“昨天怎么了,闹得这般大动静?”凌子风问。

昨晚看完电影,他送小曼曼归家,回去路上,只见每个路口置满关卡,持枪带刀的士兵,对每辆过往汽车皆进行严格盘查。

“大晚上少帅说要一个人走走,又不准我们跟着,你说吓不吓人?只好全城设卡,以防意外。”杨安兴掏出外国烟来朝凌子风敬着。

凌子风朝他一摆手,嘴角牵出弧度,笑道,“少帅最近倒是不正常。”

“这话只有你敢说。”杨安兴“唬”了下舌头,压低嗓门,“回去后不知怎的,说要看电影,行辕里又没有放映机子,赶着去海军俱乐部借了机器胶盘过来。你知如何?少帅愣是坐在那里,直直看了一晚上,把整个侍从室的人都整懵了……”

他话还没说完,便见乌沉沉的雕木大门被人推开,沈泽言手捧文件走出来。

绵软厚实的绒花地毯,军靴踩踏,落地无声。

男人戎装硬挺,胡茬青青,俊庞显示出一夜未睡的疲惫。

“少帅什么时候迷上看电影了?待会拨电话回去告诉凌静宜,准乐疯她。”凌子风虽疑惑,但依旧吊儿郎当地打趣。

男人薄唇微抿,“静宜好歹是你姐,天天这么连名带姓的叫?”

“这不是怕把你们叫老了吗?”凌子风两条浓黑的眉棱往上一扬,笑得孩子气,“要不以后改叫姐姐,姐夫?”

凌子风本是逗他,没想到话落,男人神色骤然变得冰冷可怖,便也只得闭住嘴,心中愈加生疑。

“颍州飞行学堂下周要举办阅兵仪式,我抽不出空,你替我去一趟。”男人递过一份敲印红章的白色文件,“之后直接回宛城,接手丹尼尔位置,担任宛城飞行学校的总校长。”

凌子风视线射向那份文件,却并不伸手去接。

“风子,永空军制服上的金色四杠肩章代表什么?”

男人见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