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地抽出整日的时间,不顾她拒绝与否,强硬带她去郊外游玩。

浊云灰黄,平原无垠。他们刚下车,侍从官便领着穿大襟深灰弯毛旗服的把式过来。

把式拎着架子,细长金链条锁着一只苍劲座山雕,两羽翅膀乌黑发光。

他伸手将座山雕戴着的红皮小帽取下,露出精秃秃头颈,面容倒是训得斯文,不过眼神依旧寒光四射。

“训了二三百雏鹰,这只是唯一熬下来的。少帅看可还满意,若是瞧不上,我兄弟那里还有两只细熊和燕松,都是个顶个的出挑。”

玩鹰原是八旗子弟的爱好,随着清廷破败,这些子弟流离失所,不少沦为权贵玩物,有一技之长的倒还可为主人养鱼训鹰。

赫连澈年少时在北平,同那些八旗子弟很是厮混过一段时间,坊曲游手,调鹰纵犬,都是熟稔惯的。

锦绣繁华堆起来的哥儿,什么不会玩,什么玩不好。

“松开它。”男人沉声。

把式听令,将座山雕锁链解开,只见它振着翅膀,倏一下飞到男人右肩。

侍从官见状,忙狗颠儿似的上前谄媚,“这顽意儿向来只听训鹰人的话,现在却对少帅如此亲昵,可见纵是畜生,也分得清什么是真正的王者。”

话音落地,一群人跟着赞美附和。

赫连澈选完鹰,便又有无数把式左手搭着自家训的苍鹰、黄鹰、鹞鹰等给其他长官挑选。

一时人头攒动,欢笑晏晏。

赫连澈褪下墨绿军装,白衬衫裹着精壮身躯,右臂立着那只座山雕,威风凛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