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李奉渊与太子走得近,太子不放心别人,必会点他护送,皇帝便又要把部分兵权放给李奉渊。

李奉渊平定西北,无论在朝中还是军中,都甚有威,战功赫赫不输其父,如今朝中已无人能与之制衡。

臣子的恩威过重,并非好事。帝王最不愿看到的莫过于朝臣权势失衡。

姜锦抬眸扫了一眼皇帝的神色,见他不言不语,又感叹着道:“今冬真是冷,冻得人人都不痛快,听说京中来了位名医,去了安远侯府,不如将他请来,为皇上瞧瞧。”

她身处后宫,该是两耳不闻宫外事,皇帝睁眼看着跪坐在地的姜锦,眼色锐利:“你如何知道?”

姜锦仿佛没看出他神色探究,笑着道:“午间皇上小憩时,铮儿进宫与我说的。他一直在外为皇上寻访名医,得到医师入城的消息,马不停蹄便来告诉我了。”

姜锦说着,又叹了口气:“铮儿也是,每日跑里跑外,除了这些,也不知在忙什么。”

她提起祈铮,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仿佛就只是这么随口提一句。

皇帝倒是忽然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个儿子,他沉默片刻,道:“许久没见他了,传他明日进宫一趟吧。”

姜锦颔首道:“是,皇上。”

第160章 | 0160 (160)“菀菀”(加更)

刘二安顿好常安的一众徒弟,又赶去给李奉渊通信。

李奉渊得知消息,连公务也顾不得,从军营里随手牵了匹马便往府里赶。

急匆匆的,不知在急什么。

刘二驾着车在身后喊他:“侯爷!雪大,咱乘车吧,小姐忧心您的身体,特意叫我赶车来接您呢”

李奉渊充耳不闻,驾马奔去,远远将他甩在身后。

侯府,李姝菀与常安煮茶聊了几句闲话,从房中出来,便见李奉渊撑着伞,三步并作两步入院。

他看见李姝菀,心里顿时敲起闷鼓,有些担心常安将他在西北所经历告诉李姝菀。

她若知道,恐又要掉泪。

李奉渊快步步入廊下,收伞靠在墙边,细细打量着她的神色,见她面色如常地看着自己,稍微松了口气。

“回来了。”李姝菀道,她瞧见他氅面有湿色,微微蹙眉,上前握他的手。

果不其然,一股风雪吹拂后的寒意。

她不悦地看着他,开口热气成雾:“不是叫你乘车,怎么又骑马回来。”

李奉渊随便找了个借口:“骑马快些,免得常先生久等。”

他抬手,用冰凉的手背去探她温热的颈窝,李姝菀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往房内看了一眼,低声训他:“别闹,常先生在房中呢。”

李奉渊唇边勾出抹轻笑,李姝菀握着他的手,将自己的袖炉塞给他:“总不听话,这样受冻,夜里又要咳。”

李奉渊垂眸看了眼手中的粉袖炉,捂在掌中烤了两下,正准备答话,门内突然响起一声稚嫩刻意的轻咳。

二人回头,见雪七端着半盆水,目光淡淡地望着他们。

李姝菀松开李奉渊的手,往后退了半步,与他稍微拉开了距离。

雪七的目光在二人之间转了转,最后落到李奉渊身上,竟然主动打了声招呼:“将军。”

这是李姝菀头一次听雪七说话,他语气平平如水,嗓音带着抹外族的口音。

李奉渊显然也认得他,微微颔首,问他:“此刻方便入内吗?”

雪七不语,只是出门让开了路。

李姝菀嘱托李奉渊道:“常先生方才还问起你的病症,你一五一十告诉他,不要觉得伤痛能忍便隐而不言。我去让厨房准备晚膳。”

她转身欲离开,李奉渊出声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