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熟练地将药给陈俞白喂进去,将手固定好,打上点滴。
在折腾了几个小时后,陈俞白终于退烧了。
“阿舒,别走......”
“我在呢,阿俞,你还有没有不舒服啊?”
苏予柔像个偷窥别人幸福的小偷般,从门缝中看着林望舒和陈俞白。
恍惚间,她想起以前陈俞白发烧,像孩子一样靠在她怀里,她哄着他喝药,他喃喃地说最爱她。
只有她傻傻地当了真。
深夜,苏予柔最后一次为陈俞白守夜,防止他反复发烧。
她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听到床上的响动惊醒,是陈俞白醒了,正怔怔地坐在床边。
苏予柔猛地站起身,想去告诉陈老夫人,一阵眩晕,竟直直地栽在陈俞白怀里。
“苏予柔,你少来这一套!”
他用力将她推倒,“你是不是想说,是你照顾我一夜?然后朝我投怀送抱?”
“我不吃这一套,我知道一直都是阿舒照顾我的,不是你!”
这时,林望舒进来,欣喜地冲过去抱住陈俞白。
“阿舒,谢谢你。”
林望舒顿了顿,看了一眼地上的苏予柔,大概明白了始末。
她顺势接受,“不用谢,只要你能康复,再让我照顾你一天一夜也没有关系,还好予柔来了,她说替我看你一会,让我去休息,我还没睡下,你就醒了,太好了!”
陈俞白狠剜了苏予柔一眼,“坏女人!滚出去!”
听着林望舒把黑的说成白的,苏予柔气愤地站起身想要拆穿她。
手机铃声打断了她,是医院的电话。
医生告诉她,外婆病危了!
6
苏予柔四岁时,母亲死在那年的非典病疫中,隔年父亲就另娶了带着个男孩的同村寡妇。
那寡妇仗着苏予柔胆小怯懦,暗地里欺负她,男孩也跟着欺负。
因为她偷吃了一个鸡腿,被后妈从村头打到了村尾,躲在草垛里不敢回家,后来,是外婆得知了消息赶回来,把她带走了。
外婆在陈家做管家,没办法照顾她,所以苏予柔很乖巧地从小学开始就上寄宿学校。
这种日子,她格外满足,能吃饱穿暖,还有关爱她的老师同学。
外婆操劳了大半辈子,本该颐养天年的年纪却因为脑溢血,只能躺在病床上痛苦度日。
当苏予柔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才得知陈母在上周就断掉了医院的费用。
“苏小姐,你外婆的大脑陷入昏迷了,建议使用ECMO,费用大概在十万左右......”
十万......苏予柔这些年勤勤恳恳地在陈家照顾陈俞白,哪里来十万块,此时她陷入无尽的懊恼也无济于事。
眼下最快的方法就是她去求陈家。
她咬着唇看了一眼禁闭的手术室们,按下了熟悉的号码。
足足打了二十个电话,居然无一人接听,连陈老夫人的电话也被掐断了。
好绝情,明明昨天陈家还求她照顾陈俞白,现在他们就翻脸了,甚至还没超过一个小时。
医院门口。
“学姐......你怎么会在这?是不舒服吗?”
是贺嘉礼。
苏予柔抬起那张被抽干血色的脸,双手攥着贺嘉礼的衣袖,苦苦哀求。
“嘉礼,帮帮我好不好,能不能借我十万,我要救我外婆......”
温暖的大掌反握住冰凉的指尖,“学姐,你别急,我马上给外婆去交钱,你等我!”
几个小时后,鲜红的手术灯熄灭,医生出来告诉她抢救很成功。
“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