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拐杖落在身上。

“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去找楠楠师父……我去找……”

12

沈凌开着车往山上赶，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

他想起第一次陪我见师父时的情景，师父脸色很冷：“楠楠虽然是在山里长大的，但受不得半点委屈。”

“你要好好待她。”

当时他坚定不移地说：“师父放心，我会用命护着她。”

我们一起在山上捡栗子，帮师父劈柴、洗衣、做饭，还一起爬到山顶上看日出。

可现在，没人陪他做这些事了。

他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前，拍着那扇掉漆的木门。

“师父！师父您开门！”

“师父！我是沈凌！我来给您请罪了！您让楠楠回来好不好？我什么都给您！沈家的家产，我的命，您要什么都给您！”

他又想起刚结婚时，每次来师父都会站在这门口等我们。

她的手里总拿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采的野蘑菇，或是晒好的草药，看见我们就往我手里塞：“山里的东西，比城里的干净。”

那时的沈凌总是笑呵呵地打趣：“托师父的福！城里想要这些都买不到！”

沈凌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师父！我知道错了！”

“我不该不信楠楠，不该听林薇的鬼话，不该……”

他的声音哽咽着，后面的话堵在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卡住。

破旧的木门被打开，露出师父苍老的脸。

“你来了。”师父的声音平静，没有愤怒，也没有惊讶：“楠楠不在了。”

沈凌猛地抬起头，眼里燃起希望：“师父！您能救她对不对？您是得道高人，您一定有办法！”

“带我去见见她吧。”

13

沈凌带着师傅回来了，我正坐在床边看着我自己。

头顶的灯光把那些狰狞的伤口照得清清楚楚。

身上的咬痕、淤青，被烈犬撕开的皮肉，都在召示着这具身体的主人生前遭受着虐待。

“楠楠……我的楠楠怎么成这样了……”

师父抚着我的脸，眼泪砸在我的脸上。

“师父……”我想给师父擦擦泪，指尖却径直穿了过去。

沈凌跪在地上：“师父您救救她……求您了……”

“只要能让楠楠活过来，我什么都愿意做……”

师傅没搭理他的话。

我看着师父泪流不止的脸：“师父，我想回家……”

“带我回去吧！”

我围着师父打转儿，掀起一阵阵微弱的风。

“师父接你回家……”

沈凌爬到师父身边，死死抓住她的裤脚：“师父！您有办法是不是？！您一定有办法！”

“我把心脏给她都行！真的！”

“你死了，楠楠就能活过来吗？”

“沈凌，人死不能复生，楠楠是个心软的孩子，可就是因为她心软，才被折磨成现在这样！”

“而你居然还想困住她！”

师父把手往床下一伸，拿出一张符文，这是用来锁住灵魂的！

怪不得我怎么都出不去。

“师父！我求求您！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楠楠在我身边！”

“您别带她走好吗！”

沈老爷子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沈凌！让楠楠入土为安吧。”

沈凌双目猩红：“入土为安？”

“她是我的妻子！她必须待在我身边！我要她永远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