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被人用红色油漆喷满了‘还钱’两个字。

我踉跄着后退一步，肩膀上却忽然搭上一只粗粝的大手。

我转过身，几个男人将我团团围住。

为首的男人面色狰狞：“赶紧还钱！不然我可就把你爸妈的骨灰倒进化粪池了！”

“你也不想他们死后还不得安宁吧？”

我浑身的血液一瞬间凝固，抬眸看向他身后的中年男人。

“我真的没钱了，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小姑娘，你也别怪我们，你爸妈死了，我们这些人还得活啊。”

“这样吧，我最多再给你一天时间。”

直到他们离开，我才无力地滑倒在地。

我彻夜未眠，第二天再度走进了会所。

可刚走到门口，我就遇到了傅寒时。

昨天包厢里的那几个人簇拥着他往里走：“傅总，您再给个机会，我们再好好聊聊。”

我避开他的目光，仓皇转身小跑着离开。

刚换好工作服，经理就走了过来。

“洛柠，昨天VIP包厢的客人点名要你去送酒。”

第3章

听到经理的话，我脑海中闪过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是他指定我去送酒吗？

下一秒，我自嘲一笑。

都到了这个时候，我竟然还抱有这种不切实际地幻想。

傅寒时冷漠地神色再次浮上心间，我的指尖都变得冰凉，仿佛一瞬间失去所有温度。

他不想再见到我，也不想再和我扯上关系……

我下意识想要开口拒绝，可想起那些追债的人，拒绝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VIP包厢的服务费很可观，我需要这笔钱。

五分钟后，我端着酒推开了包厢门。

我刻意垂着眼，不去看傅寒时的脸。

“几位老板，酒要打开吗？”

傅寒时没说话。

倒是旁边的年轻男人不怀好意地笑了：“我们可不是让你来倒酒的。”

他端起一杯酒，重重地放在我面前。

“今天你把傅总给我陪高兴了，钱不会少你的。”

我浑身一僵，抬眸看向傅寒时。

他依旧神色冷淡地坐在那里，看不出喜怒。

我抿了抿干涩的唇瓣，艰难开口：“我只是服务生，不陪酒。”

男人忽然拿起一沓钱砸在我身上。

“一杯一万，喝吧！”

红色的钞票瞬间散落，飘飘扬扬落在我脚边。

我半蹲在地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傅寒时，期望他能开口帮帮我。

可他始终没有说话，只是神色冷冽地看着这场闹剧。

我心口一窒，手止不住地发颤。

如果是以前的我，看到这些钱连眉头都不会眨一下。

可现在的我没得选，我已经不再是那个被父母宠到不谙世事的小公主了。

尊严对我来说，早已经是奢侈品。

我抖着手端起眼前的酒杯，声音沙哑。

“傅总，这杯酒我敬你。”

一杯酒下去，喉管和胃里都传来灼烧感，连肺腑都痛得发颤。

傅寒时微微拧眉。

或许是我的错觉，这一瞬间，我竟然从他眼中看出了一丝愤怒。

可我不敢再多想，更不敢再奢望什么，我们早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