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聿想起了刚才自己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倒不如跳下楼摔死了一了百了,免得拖累家人!”

只是他没有想到,她竟然真的跳了下来。

用她自己的命,来为两人之间纠缠不休的恩怨画上一个句号。

却从来没有问过他是否答应!

傅淮聿咬紧了牙关,眼中恨意和痛苦交织,“用自己的命来报复我吗?沈郁雾!好,你好的很。”

他的视线死死锁住她,试图再得到一句回答。

却是徒劳。

傅淮聿步步后退着,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浑身泛着冷意,眼中的情绪却仍旧偏执疯狂。

他决然地转过身,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迈步离开,仿佛眼前的惨景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另外两名保镖却脚步慌乱地从大楼不远处的另一面跑来。

“不好了,傅总,”他们小心翼翼地禀告,“沈小姐的父母,好像出了意外,也坠楼了!”

傅淮聿脚下的动作一顿,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突然像生了根一样扎住。

9

“你说什么?!”

他不可置信地回头,太阳穴猛烈跳动着,整个人方寸大乱,原本决然冷漠的表情在脸上一寸寸破裂。

两名保镖噤若寒蝉,将事实又复述了一遍。

傅淮聿的心跳漏了半拍,好像什么压住,钝痛蔓延,直到此刻,开始剧烈跳动,仿佛快要跳出胸腔,一下一下,都像是撞在刀刃上。

沈父沈母也坠楼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让他们死......

怪不得......怪不得沈郁雾突然那么决然,甚至选择自己跳了楼......

意识到天台上发生了什么,傅淮聿的喉咙被命运的大手扼住,呼吸渐渐困难,眼尾也越发猩红。

胸口处尖锐的痛意让他险些站不住。

他缓缓回过头,看着此刻离自己五米之内,却已经阴阳相隔的沈郁雾。

她又是经历了怎样的绝望才选择从天台一跃而下?

傅淮聿不敢去想,也不敢去看那满地慢慢干涸的污血,好像每一滴血,都在冷冷提醒他,他们一家人,全是因他而死。

冷汗从额前滴落,傅淮聿陷入巨大的情绪漩涡,震惊、绝望、痛意、悔意、恨意全部死死交织,仿佛要将他淹没吞噬。

直到警车赶到,尖锐急促的呼啸声打破现场的宁静。

警察很快注意到失神落魄的傅淮聿。

“这位先生,您认识死者吗?”

傅淮聿喉结滚动了一下,“认识,我是她......哥。”

“那和我们一起去警局做个笔录吧。”

警方对现场做了初步的勘验,发现沈郁雾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青紫伤痕。

这时傅淮聿才看见那些伤。

就像是,被人虐待,故意折磨伤害留下的大大小小的伤疤。

不等他诧异,三具尸体被盖上白布抬走,围观的人群一哄而散,傅淮聿也一起上了警车。

警局里,法医对三人的死因进行了初步分析,无疑都是高空坠落而亡,只是沈父沈母双手处捆绑的绳子和沈郁雾皮肤上触目惊心的伤痕显得格外扎眼。

“奇怪,大楼的监控今天怎么全都故障了?根本无法查到是谁带着他们出入了这栋大楼......”

警察嘀咕着,面色更加严峻。

而坐在一旁的傅淮聿听到这话,眼中复杂的情绪翻涌,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下颌紧绷着,双手握了松,松了握,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饶是他自负桀骜,痛恨沈家,也不是真的想让他们死。

他沉沉闭上双眼,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