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这时候的她,求之不得。
将车上刷新干净的恭桶拿下?来,两人合力提着往恭房去,前头院子还能看到两三个守着的宫人,到了后?头,越靠近恭房,房檐下?挂着一盏昏黄的灯,勉强能够照亮她们脚下?的路,至于宫人,却是?一个也瞧不见了。
到了门口,不待桑柔把门推开,门自己从里头开了。
肖筱一阵惊奇,抑制不住地咦了一声。
昏暗的光线下?,一只?手从屋内伸了出来,接过二人提着的恭桶,声音刻意压低却也客客气气道:“姑娘辛苦了,快暖暖手,莫冻着了。”
恭桶没了,替代的,是?桑柔和?肖筱各自手上多了个小小的暖手炉。
桑柔轻声问了句:“是?他吗?”
懂的人,自然懂。
这时,从屋内传来极淡的一声。
“你进来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房间?里,仍是?如白日那样,空气中浮着一股浓郁的檀香味,显然就是?刻意压着别的味儿。
这样的地方,实在不是?个秉烛谈心的好地方。
但此时此刻,也无?别的更好的地了。
张信将桑柔往里引,却把肖筱拦在了门口,肖筱露在外面的眼睛亮晶晶,正待开口,张信先一步道:“你莫急,我和?你一起守着,你来这一趟不容易,也不想前功尽弃了吧。”
肖筱说不过男人,悻悻闭了嘴。
再往里走?,檀香味更浓了,桑柔把摘下?的面巾又挂回了脸上,捂住口鼻。
晋擎立在墙角处,手里拿了根铁签子,拨弄炉子里的香木,离得太近,那香味就像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以至于,久别重逢,桑柔别的情绪没有?,只?想离这人远一些。
然而晋擎毫无?所觉,只?以为自己把香味调浓了,就能让桑柔好受一点?。
毕竟,一个娇软软的姑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未曾吃过什么苦,却千里迢迢来寻他,不惜把自己弄脏弄臭,做着人人都厌弃的活,这等坚韧的心志和?毅力,世?上又有?几人能及。
她终归是?对他有?情意的,只?是?同他一样,不善表达。
晋擎胸口一阵激荡,纵有?千言万语,到了此时,都不及这般默默无?言地四目相对,更为暖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