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你可不能有?事?啊。

李璋正要喊出来,却听得男人一声极其畅快却又竭力压抑的轻笑:“以后?再碰到写这种字的人,你得敬着点?。”

为何要敬?李璋悲伤的情绪瞬间?被男人的话冲淡,不明白此人是?何来历,连他都要敬。

她啊,是?你的舅母。

晋擎在心里默默地回。

愉悦过后?,晋擎稍稍收敛,让李璋把来龙去脉讲个清楚,一点?都不能遗漏。

说来,也简单,本就只?是?偶然遇见,再仔细,也没那么多细节可讲。

晋擎听后?,向来波澜不惊的面上露出一丝愕然:“倒夜香的小官,你可看清楚了?”

李璋重重点?头:“只?有?他们三人,我当时急,又在门口等了等,他们一出来,我就进去了,那门又不大,就是?稍微碰了下?,自己也不会多在意。”

晋擎颔首,紧绷了下?颌,良久,才道:“这里倒夜香的宫人何时过来。”

李璋回了夜里的一个时间?段,人歇下?了,他们才过来。

晋擎又问:“舅父给你的那些香,还剩多少。”

李璋报了个数,不多,也就几只?了。

晋擎让他夜里点?上,搁在耳房,这香有?助眠的作?用,一只?燃尽,也能管一两个时辰了。

盯着他们的宫人轮流在耳房当值,一整晚不怎么睡。

李璋如今已经将晋擎当做无?所不能的神祇,他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做,无?比信赖,问也不问一句。

回到掖庭小屋子的桑柔也在策划夜间?的会晤,肖筱见的人不多,但悟??x?性高的她与桑柔相处了有?一段时日,也看出来了,这位小姐姐瞧着温柔贞静,其实是?个有?主意的,且胆子也大,寻常男子都未必比得了。

肖筱是?有?疑问的:“你就肯定那小太子有?那个聪明劲,一片枯叶,随手一捻,当脏东西扔了,谁还会仔细去看。”

就是?因为没几人会留意,桑柔才用的枯叶,但李璋不是?普通人,他乃一国?储君,又忍辱负重地苟活了数年,心智被磨砺了出来,也必然比旁人更为观察入微。

肖筱仍嘟嘴道:“也是?,那样子,是?有?多少心事?,就没个笑模样。”

桑柔顿时无?语,换你到了他这样的处境,不哭,就已经是?坚强了。

“你也莫再说他小了,他比你还大了半岁,往后?,你见到他,得唤他一声殿下?。”毕竟是?储君,一时落难,龙困浅滩,那也迫于无?奈,一旦脱离了危境,回到自己应有?的位子上,到时候,就是?她们高攀不起了。

肖筱山里长大的,没那么强烈的尊卑感,不以为意:“比我大,却和?我一般高,叫我如何仰望他。”

桑柔已经不想说什么了,手一挥,让小姑娘赶紧补个觉,到了晚上,人家都睡得香了,唯独她们有?得忙。

到了夜里,二人将头面抱得严实,只?露出眼睛,推着收桶专用的木架子车往偏僻的小宫殿去,一路上,除了来回巡防的西戎兵将,就只?有?她们两个推车的身影,那车轱辘轧过石板路发出闷重的声响,一如这夜色般沉郁。

守夜的兵将见多了这样的车和?这样的人,那味儿,还没飘过来,他们就下?意识地避开,连过来查看的心情都没了,更不说盘问了。

紧赶慢赶地,到了宫门前,守门的宫人瞧见二人过来,已经早一步地退到一边,把门开了半边,盯着二人推车进来,才入了宫门,就催促道:“你们赶紧的,收了桶就走?,莫耽搁。”

仿佛她们耽搁了一下?下?,整个宫殿都将臭气熏天。

换以往,这样毫不掩饰的蔑视,桑柔必然不快,但今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