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晋擎还只是个?小小少年,跟在他身边虚心求学,无论天寒地冻,还是酷暑炎炎,不把一套拳法练会了,是绝不肯收的。

时光荏苒,一晃十年过去了,那个?狼崽子般的小小少年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为晋侯分忧了。

不过,肖瓒仍觉晋擎冒进了:“简直儿戏,他以为自己刀枪不入,还是有九条命,只带了一个?谋士,凭着?一身孤勇,就想把皇后和太子救走,谁给他的胆子,晋侯也不劝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桑柔:“晋侯病了,劝不动。”

这话还是晋侯教给桑柔的。

闻言,肖瓒更觉扎心,如鲠在喉,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晋侯他患了何病,严不严重?你们?就不能多?请几个?名?医,任由?他病情?拖沓?”

桑柔稍作思?忖,一脸为难地说道:“晋侯这病,虽无性命之忧,但总也好不了,名?医也请了,开了不少药,该吃的都吃了,大?抵是伤了根底,难以痊愈。”

三言两语,说得肖瓒愈发难受,定定望着?那油灯上燃起的点点火光,不由?失了神,又是好一阵的无话。

见?状,桑有为一声长叹,颇为语重心长道:“肖将军可别嫌我这人粗俗,话说得难听?,都是铮铮铁骨的男子汉大?丈夫,十年了,冤家宜解不宜结,就是有夺妻之恨,也该放下了。”

肖瓒仍是沉默不语。

肖筱眉头一横,瞪着?桑有为:“老伯休要胡说,我娘生下我没多?久就染恶疾去的,才不是你讲的那样,我爹也不做什么大?将军,你们?就想骗他到前线杀敌,你们?好坐享其成。”

不错,还有点脑子,孺子可教。

桑有为呵地一笑:“怪不得你小名?不语,你这性子,是该少说点,不然你爹以后有得烦。”

“你---”

“好了,不语,你去看看小八,你没救到它,再不理它,它更不可能认你。”

肖瓒在炭盆边铺了一堆稻草,把小八放上去,让它取暖歇息,小家伙也是乖觉,懂得这几人对自己无害,安安静静地缩在稻草堆上,两只圆溜溜的眼珠子宛如不含杂质的黑曜石,昏黄的光线下,散发着?洁净莹润的光。

肖筱蹲在稻草边,手落下去,在毛团子的脑袋上摸了又摸,爱不释手。

桌这边,肖瓒望了角落处的女儿一眼,将视线一转,看向桑有为父女:“你们?又是晋家什么人?”

为何晋侯不派晋家的人,却选了不相?干的外人来寻他。

这一问,着?实有点为难人了。

桑有为看看女儿,再指指自己:“不出意外的话,我或许就是晋世子的老丈人了,肖将军若看得起,唤我一声桑兄也使得的。”

谁想肖瓒接下来又是一问:“若有意外呢?”

桑有为再看看女儿,指了指她:“那就得看这位小祖宗愿不愿意了。”

是毒

西京的冬, 寒风肃栗,草木凋零,即便恢宏雄伟的宫城, 在这凋敝蔌凉的冬日下, 也难免显出一抹难以言说的悲壮。

晋蕙拢了拢身上灰扑扑的袄子,用火钳在炭盆里拨两下,又加了两块炭进去, 才把火烧旺了些。

黑黢黢的木炭, 烧红了后白烟飘浮, 坐得近了,一股呛鼻的烟熏味儿。

这样?的炭,即便晋家?的下人也不会用,而最为尊贵的皇后和太子却只能依靠这种劣质炭,才能熬过寒冷冬日。

晋擎站了起来, 将门窗稍稍推开一个口子, 让屋内外的空气流通,散散屋内令人窒闷的气味。

晋蕙以为弟弟受不了一屋子的烟熏火燎, 人也变得局促, 试着??x?解释:“往常是有壁炉地暖的, 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