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
曾菀想要喊人,却发现喉头一股让人恶心的腥味,再想发声,却不能够了。
云芩盯着妇人:“夫人也该试试这样的滋味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曾菀的死讯传到李曜这里,已是半个月后,连吃了几个败仗,正是心情焦灼,再闻此般噩耗,李曜气力不济,眼前一晕,竟是一头栽了下去。
再醒来,李曜神情一怔,忽而捉着随扈道:“云芩呢,她在哪里?”
随扈从怀里掏出一封密信给主子:“岑姑娘走了,去向不明,只叫小的把这给少主,主子看了,就明了了。”
李曜接过信件,却没拆开,而是两手用力,撕了个粉碎,忽而仰头,一声大笑,笑着笑着,眼角泛泪,心灰意冷。
“撤军,回甘州。”
李曜以尽孝为由,鸣鸡收兵,连夜撤退,赶回甘州。
晋琛面无表情地听着副将来报,久久未语,穆岳在一旁倒是急得不行,声音比谁就大:“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我们就是要趁着这股气势,乘胜追击,机会走了,就再不会有了。”
到底是十几岁的少年郎,沉不住气,看着眼前形势好就迫不及待。
还得阮冀这般身经百战的老将鄙夷地轻哼,李曜此子,奸猾异常,谁知这回撤兵,是不是以退为进的计谋,他们若是冒进,指不定就进了贼人的圈套。哪怕退一步,李曜真的撤兵回甘州,他们也没必要再追,需得休养生息,待调整到最佳,直攻甘州便是。
薛昭早已成为晋琛身边最为重要的谋臣,晋琛眼眸一扫,最后看到的也是他。
薛昭轻轻一笑:“听闻世子夫人将要生子,我们即将有小主人了,再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不若缓一缓,先回金陵,贺主子大喜。”
话一出,众人皆应。
晋琛面上也难得有了一丝柔意,一个字道,可。
他离家也确实太久了,叫父亲母亲,妹妹,还有他的妻,久等了。
桑柔这边,同男人过了几日的二人生活,便腻了。过两年就要四十了,都说女人到了四十,如狼似虎,可到她这里,却不是这么回事,反倒更想一个人清静清静,哪怕诸事不多,倚在窗边,发发呆也成。
然而,她才这么一说,男人便将她上下打量,颇为不认同:“听母亲说,你幼时就懒散,她不叫起,你能睡到午时,待到腹中打鸣,才肯起。”
说的什么话,怎么可能,她如此贤惠大方,人人称道,说出去谁信。
桑柔淡定地回:“我若懒散,如同废物一般,侯爷又如何看得上,莫非侯爷眼神也出问题了。”
他也是骨头轻,耳朵软,居然就爱听女子这冷眼嘲讽的腔调。
老夫老妻了,晋擎依然爱把妇人搂入怀里,这摸摸那蹭蹭,不亲热一下,便浑身难受。
桑柔却受不得,把男人推了推,示意他庄重些,一把年纪了,叫外人瞧见了,多不好。
晋擎不以为然,谁敢瞧,打出去。
才说完,便听得外头下人在唤:“侯爷,夫人,世子夫人要生了。”
这时候,赶得是真真巧。
桑柔忙把男人推开,起身下地穿鞋,把衣裳整理了,匆匆往外奔。
世子院内,利兰已经候在了产房外,见桑柔来了,忙同她埋怨:“你说这孩子怎么回事,别家产子,都想母亲进去陪着,唯独她,非把我拦住,不要我进去,说什么她自己能生,我在屋里杵着,反倒干扰她。”
桑柔比利兰心细百倍,自然懂得儿媳的意思,利兰是母亲,她这婆母也是母亲,利兰进去了,儿媳估计怕她不好想,干脆就都不让,一视同仁。
为着这个儿媳,桑柔看利兰都顺眼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