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白灵稍稍宽了心,可又想到舒氏对那晋侯夫人的评价,不禁道:“可母亲不是说晋侯夫人乃不拘小节的人,并非传统古板的妇人,万一她就是不看门第和身世,只凭世子喜好呢。”
“你这孩子怎就话多,给你说的,不听,叫你做的,你也不做,如今着急了,又有何用。”舒氏被女儿没完没了的话也是问得心烦,遂挥手把人打发出去,又叫来亲信容姑,嘱她留意世子行踪,且仔细些,莫叫他们发现了。
西边的吊脚楼内,门窗紧闭,薛昭立在走廊上,不时回头望望紧闭的房门,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但也知小主子脾性,简直随了晋侯,自己这时候就该识趣,不去打扰。毕竟世子行事极有分寸,甚少失控,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不过,孤男寡女的,总有不便,且这时间也过去得太长了,一眨眼,都有半个时辰了。
世子对女子从没有过这样的耐烦心。
相比薛昭此时焦灼的情绪,屋内倒是异常的风平浪静,话也有问,但二人之间,更多的是无声的较量。
最终,晋琛眼眸一转,看向把自己的身世告知后便变得沉默无比的女子,不冷不热地问:“所以,薛昭给你提的昏招,就是叫你给李家小儿当牛做马。”
当牛做马,这话说得太难听,云芩不觉皱了眉,但仍克制着情绪,柔声道;“世子言重了,李曜待我不薄,我并未遭多少罪。”
晋琛一声笑起,略讥讽:“待你不薄的,又何止李曜。”
闻言,云芩眼眸一黯,她当然知道,她欠晋家母子的恩情更多。
晋琛自身也反感以恩相挟那套,提过一句便略过,再问云芩,她在李曜身边潜伏这久,可有查出蛛丝马迹。
云芩神色又是一暗,默然稍顷,轻摇头。十年前的事儿,过去太久,且李家好似和云家牵扯不多,尽管她处心积虑,旁敲侧击地打听,可探听到的有关云家的讯息仍少得可怜。
晋琛冷声道:“可我却从长辈那里听闻,宁阳郡王妃曾氏和云家老夫人颇有交情,二人还多次相邀前往宝相寺听高僧讲经论法,然而云家一夕之间惨遭灭门,曾氏那边反倒风平浪静,好似完全不受影响,这感情倒是变得快。”
云芩凄凄一笑:“世子想说什么?我云家百余条人命,和宁阳郡王府,和曾家有关?”
晋琛目光一转,看向别处:“我怎么想不重要。”
这仇,该如何报,凭她一己之力,又能做什么,她自己该好好想想了。
云芩深思过后,似下了决定,神情透着毅然,朝着晋琛屈了身道:“我总有自己的路要走,只不过,这一桩,想要圆回来,还请世子配合我演一出苦肉计。”
其实,也非只是演,毕竟某些罪,还是要受,才显得真实。
晋琛盯了云芩许久,才幽幽道:“但愿你不会后悔。”
午夜,一声凄厉的惨叫自地牢里传来,更有女子痛不自已的□□:“我无话可说,你们要么就给我个痛快。”
白灵扶着墙走下来,到了牢房门口,透过门上的小窗便见女子形容狼狈地倒在地上,两个婆子一左一右地给她上夹棍,粗声叫人识趣,莫把这么漂亮的双手废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那女子痛得快要失去意识,只剩微弱的出气声,白灵本来还觉解气,这会儿见女子惨状,又有些不忍,更觉奇怪。
世子把人带去,审了那久,还以为他有多怜香惜玉,却没想,这用的刑罚一点也不轻。
白灵五味杂陈,先前觉得晋琛见色忘义,这会儿又觉他有些狠心,此时心绪紊乱,更见不得牢里的情形,待不了片刻,便转了身离开,独自一人在外头闲晃,不知不觉地就到了林子里。
忽而,一阵窸窸窣窣地响动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