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氏不敢相信,却又忍不住问:“你来自哪里?你母亲又是何人士?”

薛昭猛地看向晋琛,对他使眼色,然而,晋琛无意接收,在女人直视的目光下,扬了扬唇:“我来自金陵,我母亲乃土生土长的金陵人。”

闻言,舒氏身子颤了又颤,眼睛里泛着泪光,几欲夺眶而出,声音也微抖:“金陵啊,那可真是个好地方。”

她也是在那里长大,此生难忘的地方。

薛昭捂了捂额头,小主子真的是比晋侯还敢说,这一见面就把自己暴露了。

不过好在舒氏和夫人私交甚笃,但愿身份暴露,对他们更有利。

一旁的白灵却是看不懂了,只觉母亲像是变了个人,虽然失态,但终于有情绪了。

舒氏把女儿叫过来,指着晋琛,柔声道:“这个人啊,你得唤他哥哥。”

为何,白灵懵了。

舒氏笑中带泪,因为啊,你的母亲曾和他的母亲约定,将来若有孩子,同为男子则拜为兄弟,同为女子则结为姐妹,可若一男一女,那就先做兄妹或者姐弟,待到年纪到了就做儿女亲家。

嫁到蜀地后,舒氏以为自己再也等不到,却不想峰回路转,老天爷终归没有亏待她。

有生之年,桑柔的孩子,和她的孩子,终是相见了。

等等,薛昭有些哭笑不得,这画面像是亲人久别重逢,十分感人,可床上还有一个重伤的人等着救治,能不能先缓缓,先把白俅的病看了再说。

好在白灵尚记挂白俅,将舒氏的情绪拉回,先别忙着叙旧,催着薛昭赶紧给她阿爹看病。

然而,薛昭坐到了床边,给白俅切了一通脉,一旁的晋琛已然先道:“瞧他面色晦暗发青,十有八九是中毒之兆。”

舒氏的目光在少年脸上流连许久,听他这样说,下意识地表示认同:“看来你继承了你母亲的衣钵,有没有中毒,也能这般一眼看出来。”

爱屋及乌,因着对桑柔的深切情感,舒氏看眼前的少年也多了几分悦色。

正是几分悦色,看在白灵眼里,心里酸酸的,母亲可没这样看过她。

这少年到底什么来头,值得母亲这般在意。

薛昭心无旁骛地诊了许久,又将男人的眼皮翻了翻,掀开衣服又触了一通,才敢下结论。

“我儿说得不错,白首领这样子,很有可能中了毒。”

白灵顿时慌了,眼瞧着又要哭出来:“那怎么办?你们能不能给我阿爹解毒,你们要有办法,那就救救我阿爹。”

“救,肯定是会救的,至于如何救最有效,我这还得回去琢磨琢磨。”

薛昭这样一说,舒氏看他一眼,再把目光转到少年身上:“你母亲素爱钻研这些奇门玩意,又敏而好学,还真被她钻研出了一些门道,她那独门研制的解毒丸,珍贵得很,你是她儿子,她必然也会给你备着。这样吧,不如你开个价,我找你买了,或者你有何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能办到,我就绝不会推诿。”

晋琛笑笑:“夫人乃我母亲旧友,为着这份交情,我也该出份力,毕竟情义无价,谈别的就伤感情了。”

说罢,晋琛从衣襟内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白瓷瓶,从里头倒了一粒药丸出来递给白灵,叫她碾碎了兑水喂给白俅。

“这解毒丸虽说可解百毒,但世间的毒千种万种,白首领所中的毒,未必就在这药丸能治的其中,但死马当活马医,总要试一试,不然更无可能。”

死马当活马医,薛昭嘴角抽了抽,我的世子啊,您这话还能说得更难听吗?

白灵接过药丸,犹犹豫豫地,抬眸将晋琛看了又看:“你这人是真的好看,可有时候讲话也是真的难听。”

舒氏脸色一沉,斥女儿道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