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晋流行的清谈风, 不知何时开始,竟重新刮了起来,不仅文人雅士热衷, 就连后院的贵妇圈子里也盛行起来了。
桑翘已经受邀参加了好几场, 可腹中墨太少,能言之有物的辩题不多,每每被对家辩得哑口无言,只能暗暗着急, 生闷气。
因着这事儿, 桑翘给桑柔的信里也没少提到曾菀,道这人厉害得很,无论什么论题,都能辩得头头是道, 脑子也不知道什么做的,灵光得很,反应又快, 总能抓住对家话里的漏洞, 有理有据地驳回去, 简直神人。
晋湘被家中小儿吵吵闹闹烦得不行,正巧也听说了这些事,把小儿扔给婆婆,一身轻松地来找桑柔, 苦口婆心地劝:“嫂嫂,这回你真的不能再藏拙了,你脑子好, 人又聪明, 口才也了得, 就连哥哥也经常被你辩得说不出话,这等好本事,就该出去,大杀四方,叫那些井底之蛙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高手。”
如此一来,晋湘也能跟着沾沾光。
桑柔盯着晋湘瞧了许久:“说罢,她是不是也给你发了邀请。”
桑翘桑雅都有收到,没道理晋湘一人落空。
她身边相熟的女眷,曾菀总要一个个突破,全都约到位。
晋湘干笑:“我就说了,嫂嫂脑子转得快,不去露个脸,实在可惜。”
且这宁阳郡王妃胆大得很,四月初那场,选在了离金陵不远的彭县,晋家势力范围内。
晋湘觉得桑柔更没理由拒绝:“嫂嫂,这回你是主场,她在你主场下战书,你不应,那就是露怯,以后世人如何看待你,又如何看待哥哥和怀远,我们晋家人即便再难都不带怕的。”
这么一说,也确实在理。
何况,主持下个月清谈会的,也来头不小,竟是云阳郡主和晋沐秋。
晋沐秋还特意来找桑柔,并无勉强的意思,但也发自肺腑道,于情于理,桑柔该赴约,哪怕只是露个面,做做样子。
自从晋侯过世后,晋沐秋便彻底深居简出,消沉了许久,这还是头一回从幽居走出,可见有多重视。
初春那场风寒过后,桑柔在屋中养了也有将近一个月,四月气候渐暖,百花齐放,草长莺飞,出外走一走,游一游,倒也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