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在房中好好静养,花会总会再有,身子最重要。”

李氏更是感慨不已。侯夫人这般年轻,看模样仍似十八岁的女儿家,但说话做事周到得很,怪不得呢,夫人出身虽不佳,却能将不可一世的晋侯收服,莫说妾室,连个通房都不曾有。

桑柔捻了朵木须花瓣到自己指腹,衬得那涂丹越发冶艳,她颇为自得其乐,即便身旁有人,也浑不在意。

李氏一旁瞧着,只觉这面如观音的女子,身上不光有一种佛性的美,染了艳色之后,更杂糅着极为矛盾的妖娆,两种美相得益彰,却不冲撞,叫人不停惊叹,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一时间,对这位天仙般的侯夫人好感倍增,李氏不禁道:“夫人这等不俗的容貌,更该多出去走走,宁阳郡王妃交友就很广,江这边河那边,与她相识的世家冢妇可是不少呢。”

桑柔抬眸,漾着波光的水眸笑望着李氏,谢过她的好意,又有些惊讶,后知后觉般问李氏是否和郡王妃有亲缘关系,毕竟李这个姓,寻常人家可用不得。

李氏腼腆一笑:“世道多变,天子也难免有几门穷亲戚,我这早就出了五服的旁支侧系,不提也罢,幸得郡王妃不嫌弃,平时多有来往,因此颇有心得,可也只是说说而已,夫人不必在意。”

桑柔回以一笑:“哪里,夫人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是我狭隘了,偏居一隅,不愿同人走动,这一点,我确实不如宁阳郡王妃。”

人美,身份贵重,还这般谦虚,李氏好感更甚,不由得为桑柔找补:“也不能这么说,郡王妃交友也非出自本心,多少带些利益牵扯,友人是多,真心的也未见得有几个,倒不如夫人这般自在随心,交的友人也更为贴己。”

不知为何,对着桑柔,看她温婉一笑,李氏便如沐春风,话也多了起来。

“我也算在外见过一些世面,夫人若有疑问,也可问我,我若知晓,定当告知。”

桑柔生子后,便一直在金陵,很少外出,也没多大的兴致,毕竟前世的她去过太多地方,也折腾出了不少事,早就过尽千帆,轻舟已过万重山,也就看淡了许多人事。

待到晋擎回来,桑柔又把李氏同她讲的那些话复述一遍,曾菀交了哪些友人,这些友人出自哪家,同晋家是亲是疏。

女子吐字清晰,有层次有条理,一口软语小调,酥柔入骨,男人听着这语调,不觉心都要化了,至于话里的内容,又有多少心思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