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身上那些病痛也不算什么了, 她梳妆穿戴, 去寻晋侯夫妇。
晋侯夫妇也已听闻,尚未做出反应, 长姐就寻了过?来, 显然就是来找茬的。
秦氏捂着额头, 温温柔柔地将目光调向身旁老当益壮, 依然龙精虎猛的夫婿。
您不说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这不,机会来了,您得把握住了。
晋侯亦是捋了一把美?须,轻叹一声, 对?于这个老来愈发任性,说风就是雨的长姐也没多少辙, 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这二三十年的仗,可?不是白?打的。
待晋沐秋风风火火地数落了一通桑柔的不是过?后,晋侯才把手头的茶盏放回案几上,以一种不轻不重地口吻道:“新媳妇这回,确实做得不太妥。”
晋沐秋难掩愤然:“岂止不妥,毫无待客之?道,世家大妇的礼仪行止,她是半点没学?到,这传到外头,丢的是我们江中晋家的脸面。”
说罢,晋沐秋还嫌不够,目光一转,扫向秦氏:“弟妹,你说我这话对?不对?。”
除了晋擎那个被色冲昏头脑的侄儿,最偏袒桑柔的便是秦氏,晋沐秋倒要瞧瞧,今日这事,秦氏还能?如何为自己那不懂事的商户媳妇儿辩解。
秦氏不辩解,直接瞧向晋侯,晋侯被他生命中的两个女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心头没来由?地一阵发憷。
倒还不如盔甲在身,痛痛快快地在外头打上一仗,这女人之?事,他实在应付不来。
晋侯沉吟半晌,手一挥:“去把世子叫来。”
直接甩锅给儿子。
这回不等下人通传,晋擎人还没出现,桑柔倒先?来了,颇有点负荆请罪的意思,身后下人扛着一大箱的账本进屋,桑柔自己则揣着一大串的钥匙,走动之?间?,铜钥匙之?间?撞得发出一阵又一阵清脆的响声。
桑柔老老实实跪下,将自己两手托着都颇为吃力,沉甸甸的大串钥匙呈上。
“儿媳无能?,待客不周,辱没了侯府颜面,实难堪当大任,也不配再执掌中馈,儿媳恳求回屋自省,以赎己过?。”
一番话说得座上长辈皆是一愣。
晋沐秋满腹的草稿也因这些话而夭折腹中,竟无用武之?地。
先?下手为强,她这侄媳妇可?玩得真溜。
秦氏终于有了发挥的机会,颇为感?怀地望着桑柔:“又不是什么大事,何至于此,你认识到自己错了,并有心改正,已是难得。”
秦氏可?不想再掌家了,也不想把掌家权让给晋沐秋,晋沐秋私心重,身边人捞了多少油水,她向来睁只眼闭只眼,有些数额大到秦氏都忍不了,偏又性情和气,说不得什么。但?新媳妇不一样,看着绵软,实则心志坚定,才不会惯着晋沐秋,这也是秦氏最羡慕的地方,也因此她才会愿意多护着桑柔。
晋家后院,也该来个公?私分明,秉公?循规的伶俐人了。
晋侯更不想管妇人之?间?的弯弯绕绕,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秦氏又一直瞧着他,晋侯便把长姐瞪他的目光忽略,捋须道:“你既然已经知错,我们身为长辈,也不能?太过?苛责,毕竟你嫁进门也才数月,规矩再学?便是了,切不可?因噎废食,矫枉过?正。这些东西,你还是带回去,罚当然也要罚,你就在自己院里自省个三四?日。”
何为轻拿轻放,晋沐秋算是见识到了。
“侯爷,那可?是许家嫡小姐,江北许家啊!”
晋侯听不得这话,吹胡子道:“我连邓世充那东西都不带怕的,他许家老二又算个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过?见风使?舵,墙头草般的玩意儿,嚣张个哪门子,迟早一并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