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郎和婆母有多重视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你也是看到了的！”

见我仍然无动于衷，她气得面色发红，咬牙切齿道：“那你可别后悔！”

说完，她甩袖而去，背影里尽是恼羞成怒的意味。

果然，第二日午后，我刚歇下，青鸾便匆匆来报

“公主，张氏的院子里闹起来了！驸马派人来请您过去！”

我缓缓睁开眼，唇角微勾：“终于来了。”

待我梳妆完毕，踏入张怡然的院子时，里面早已乱作一团。

张怡然半倚在床榻上，面色苍白，泪眼婆娑，

一见我进来，她便虚弱地哭诉。

“公主殿下，您不能因为自己生不出孩子，就害我的孩子啊！”

陈奇和婆婆坐在一旁，脸色阴沉得可怕。

张怡然掩面啜泣：“陈郎，妾身今日只喝了公主赏的保胎药……”

府医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捧着一碗药渣回复。

“驸马爷，药渣里……确有红花！”

婆婆听罢拍案而起：“毒妇！你是想害死我陈家的孙子，断了陈家的香火吗？！”

陈怡然抬起泪眼，声音哽咽：“陈郎，你要替我做主了！”

“公主确实身份尊贵，可我毕竟怀的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陈府……终究还是你做主的！”

陈奇猛地转头看向我，眼中怒火翻涌。

我刚开口：“我没有”

“还敢狡辩！”他怒吼一声，竟抬手朝我扇来！

“啪！”

第4章

清脆的巴掌声在屋内炸响。

我踉跄着后退两步，脸颊火辣辣地疼，嘴角渗出一丝血腥味。

这一巴掌，彻底打碎了我最后的幻想。

婆婆站起身，厉声喝道。

“来人，将这毒妇拖下去！罚跪祠堂，给我好好思过！”

两个粗使婆子立刻上前，我抬眼冷冷扫过她们，“大胆！”

婆子被我吓得后退一步，撞翻了案几上的茶盏。

“本宫乃先皇亲封的平阳长公主，你们谁敢动手！”

陈奇脸色一变，婆婆气得直跺拐杖，“反了！真是反了！”

我不再管这一院子的闹剧，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外。

那夜的风裹挟着刺骨的寒意。

我倚在窗边，听着陈母歇斯底里的咒骂声穿透夜色。

“哎呀喂，我怎么会这么倒霉，遇到这种儿媳妇！”

“这个不会下蛋的丧门星！真是家门不幸啊！”

“原以为娶的是金凤凰，没想到是只掉毛的鸡，连宫里的元日宴都没被邀请！”

青鸾正在为我梳发，闻言手上一顿：“公主，要不要……”

“不必。”我望着铜镜中自己苍白的脸色。

指尖轻轻抚过脸颊上还未完全消退的掌印。

我自嘲轻嗤：“随他们吧。”

很快到了元宵节。

陈府设宴，内外张灯结彩，红绸高挂。

府中仆从来回穿梭，却个个面色凝重，连脚步都放得极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我端坐在菱花镜前，看着铜镜中那张苍白如纸的脸。

青鸾手执螺子黛，正为我描画眉形。

她的手微微颤抖，笔尖几次偏离了应有的弧度。

“怕什么？”我轻声问道，声音平静得如同无波的古井。

青鸾慌忙跪下：“公主恕罪，奴婢只是……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