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带他去军营历练。

回来时。

他晒黑了些。

个子窜得更高。

看人的眼神。

也带上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像他爹腰间的佩刀。

冷冷的。

那年我十二。

刚跟着府里绣娘学针线。

手笨。

常被针扎。

手指头都是小血点。

楚肖生辰。

府里大摆宴席。

来了好些贵人。

公子小姐们。

个个穿得像画里的人。

我娘在厨房忙得脚不沾地。

让我去给楚肖送一碗他爱吃的冰镇甜羹。

我端着托盘。

小心翼翼穿过热闹的花厅。

尽量贴着墙根走。

生怕冲撞了贵人。

楚肖被一群人围着。

众星捧月。

他穿着宝蓝色的锦袍。

玉带束腰。

意气风发。

不知谁说了句笑话。

一群人哄笑起来。

我低着头。

快步走过去。

想把甜羹放在他旁边的矮几上。

放下就走。

“肖哥,这丫头谁啊?面生得很。”一个油头粉面的小公子摇着扇子问。

楚肖的目光扫过来。

落在我洗得发白的旧裙子上。

落在我没来得及藏好的、带着针眼的手指上。

他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眼神里。

是我熟悉的。

那种冷。

“哦,我家花匠的女儿。”他声音不高。

但足以让周围几个人听见。

语气淡淡的。

没什么情绪。

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

那摇扇子的公子“噗嗤”笑了。

“花匠的女儿?也配来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