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烟花是从哪儿买的？”

第8章

我爸茫然地看向我哥和程野，想了想，还是如实作答。

对面的警官扫视着全家人如出一辙的困惑表情，终于甩出了底牌。

原来，今早天刚蒙蒙亮。

有居民和往常一样在河岸树林遛狗，无意中发现草地上散落着奇怪的硬质颗粒。

狗像着了魔似的，疯狂撕咬着那些碎屑。

这才惊动了警方。

此刻，检验报告就摊在桌上

那些焦黑的碎屑里，检测出了微量的人体DNA。

警方顺藤摸瓜，查到了顾家订购烟花的记录。

而其中一批的订购信息，用的居然是假身份！

“砰！”

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撞开。

哥哥手下的法医举着报告冲进来，脸色惨白。

警官接过报告时，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又逡巡了一圈，声音突然轻得像羽毛：

“DNA比对结果出来了。”

“和你们的家人顾念梨的样本……完全吻合。”

警官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经鉴定，这些碎屑就是她失踪的头骨残骸。”

话音刚落，妈妈突然从椅子上弹起来，又像断了线的木偶般跌跪在地上。

“到底是谁干的呀？这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我的念梨都死了、都死了啊！为什么还要、还要把她的头当烟花放……这是要她魂飞魄散啊！”

这一刻

哥哥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墙面，整个后背都在剧烈颤抖，却硬把眼泪憋在通红的眼眶里打转。

程野双腿突然脱力，“砰”地一声重重跪倒在地。

爸爸整个人如遭雷击，宛若石雕般僵在原地，只有剧烈起伏的胸口和越攥越紧的拳头暴露了他濒临崩溃的情绪。

而乔酥酥在听完这句话后，瞳孔骤然放大，嘴唇颤抖着想说些什么，却只发出“嗬”的一声气音，接着就像被剪断提线的木偶，直挺挺向前栽去。

……

回到顾家别墅后，整个宅子笼罩在死寂中。

自从得知那场绚丽的烟火里掺杂着我的骨灰，全家人都活在凌迟般的痛苦里。

爸爸眼神空洞得可怕，仿佛透过审讯室惨白的灯光，又看见了那夜漫天绽放的、混着女儿头颅骨灰的烟花。

妈妈把订婚宴的请柬全都烧成了灰；

哥哥夜夜在射击场发泄到天亮；

程野也从顾家搬了出去，回了自己家。

只有乔酥酥，会在无人的角落对着手机露出神秘的微笑，又在有人经过时立刻换上哀戚的表情。

而我飘在空中，眼睁睁看着他们为我痛苦的模样，心中一片麻木。

仿佛那些混着骨灰的烟花，不仅把家人的心都炸得千疮百孔，也把我的灵魂炸得支离破碎。

7

一周后，我浑浑噩噩地再次跟着家人踏进了警局。

只是这次的气氛明显不同，警察直接将我们带进了密闭的审讯室。

刺目的白炽灯下，大屏幕突然亮起，画面里跳动的雪花点让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这是警方在那座废弃医院的地下室墙壁夹层里发现的

一张落满灰尘的储存卡里记录的地狱影像。

警方几乎将整个地下试验场翻了个底朝天，才终于找全了所有的受害者。

那些尸体冷冰冰地躺在那里，大多都是试药惨死的可怜人。

第9章

镜头里，密密麻麻的针管泛着冷光，一袋袋血袋在架子上微微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