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片刻的分神,可是又惹恼了犯了醋瘾的人,发泄似的吻落在身上,并不大温柔。

“疼,你轻些。”委委屈屈的鼻音,好像又红了眼似的,只是黑暗中并瞧不清。

齐晏轻叹一声,“好,我的小公主。”温柔的吻落满全身,低吟浅唱在床笫间响起,又萦绕在空荡的房间,每一声都是对那偏执之人的回应。

承天十年时,年仅五十三岁的齐怀因常年郁结于心,病重而薨。

临死前,他攥着齐晏的手叫她发誓,凡在位一日便保袁洛一日,永不收其兵权,任其在北齐的国土上肆意而活。

待袁洛死后,按其所愿,以最高之礼厚葬在她想留的地方,但若其另有安排,一切听之。

同年腊月,齐晏继位,次年,改年号为天凤。

这一年,六岁的齐乐在沈昫的教导下,已识千字,通五经,能诗文。

大堂上,齐栀手拿着齐乐新作的诗,不由地夸赞道,“我们阿乐也太厉害了呀,姑姑小时候就没有你这么聪明。”

“姑姑在阿乐心里也很厉害。”齐乐站在齐栀面前,一脸的乖巧,“阿乐最喜欢吃姑姑做的酒酿丸子。”

齐栀听了这话,唇角的笑意稍滞了一瞬,忙瞧了齐晏一眼,果不其然见到一张阴沉的脸。

“皇姐~”齐栀拽着齐晏的袖子晃了晃,讨好似地将齐乐作的诗递了过去,“你也瞧瞧阿乐作的诗嘛。”

她尾音拉得极长,泛着盈盈秋水的眸子在看向齐晏时,还有一点点的祈求,好像生怕她在孩子面前闹脾气似的。

齐晏瞧得心软,借着她的手瞧了眼那诗,只道,“一般般,比不得我小时候。”

齐栀微微一笑,借着宽大的衣袖狠狠地将人拧了一把,谁知被拧了的人,厚着脸皮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扣。

她余光看了眼一脸疑惑的齐乐,脸上顿时像煮沸了的水似的,烫得很,可无奈她却挣脱不得,只能恼着将人瞪了一眼。

齐晏将人牵住后,脸色倒没那么难看的,只仍耿耿于怀她竟也给这小家伙做过酒酿丸子。

“莫要自满。”她只淡淡地给了齐乐这四个字,便叫人送了他一精致的棋具,说着,“你爹向来喜欢这玩意。”

言下之意是,或许你也会喜欢。

可齐乐瞧了眼那棋具,眉头紧锁,半晌才叩首道,“谢圣上赏赐。”

六岁的年纪,便是已比旁的同龄人沉稳许多,却也仍是孩子,齐晏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一眼,心想这瞧着可不像是在谢他。

不识抬举。她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只低头玩着齐栀的手。

齐栀见她这般,无声地叹了口气,只觉齐晏有些幼稚,总要与齐乐这孩童闹上一闹。

她任由齐晏玩着自已的手,转过头去又与齐乐聊了两句,老嬷嬷便将人带了回去。

齐乐临走前,自以为不着痕迹地看了眼两人十指紧握的手,才缓缓退了出去。

他自幼便知自已的存在,不被当今圣上所喜,三岁才见过自已的亲娘,时至今日也未见过那尚在人世的父亲。

他瞧着娘亲每次见她的态度,应是圣上不喜于他那爹,只是…圣上与姑姑之间的关系,好像也颇有怪异,但他年纪尚浅,参悟不透其中牵扯。

齐乐走了,齐栀才垮下脸来,“当着阿乐的面,你也能不能收敛一些!”他还那么小。

“不能。”齐晏拒绝的干脆,“谁叫他顶着一张齐衍的脸,日日来讨你欢喜。”

齐栀瞧着她这般模样,莫名地有了些恼火,又狠狠地将人拧了一把,“你日日将他挂在嘴边,怎么瞧都是你更在意他一些吧。”

两人都三十多岁,夜夜宿在一个被窝里好几年了,怎就还是那么在意齐衍。